吴邪喊了很久都没有回应,只能继续查看这些石碑。
古瑶有石碑定法的传统,瑶民在遇到一些需要集体讨论的事项时,会开“石碑会”,会后立一石碑于寨中,称为石碑律。这好比是瑶族的法典,所有人包括瑶王都必须遵守,瑶族人把这种石碑叫做“阿常”。
这种律令的神圣程度超乎我们汉人的想象,瑶人认为“石碑大过天”,不少古时的汉瑶冲突就是因为汉人想动摇石碑律而产生的。而每块石碑都有一个管理人,叫做石碑头人,权力很大。
这里石碑很多,如果是石碑律,那面肯定记载着许多十分重要的事情,可惜字迹已经看不清了,而且很多石碑律牵扯到瑶寨晦涩的古老秘密,所以大都使用无字碑,全靠当事人的自觉来维持面的规定。
如果能够看到这些石碑的字,也许就能知道这个古寨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越过石碑群,他再次来到寨子的方悬浮着,因为距离挨得很近,湖底那些破败的高脚木楼和木楼间的小道,变得无比的清晰。此时,青se的幽光再次显露了出来,看不到光源但是暗淡的光晕就在前方。
吴邪的头皮再次开始发炸,心跳得更加厉害,恐慌感几乎没有任何削弱,一下又充斥进他所有的感官中。同时,吴邪感觉到这种恐慌非常异样,它似乎来自他最原始最深层记忆中的恐惧,无法形容,更无法驱除。他到底在怕什么?
在这种高度鸟瞰一座千年古寨,世界和他有同样经历的人恐怕不到一百个。看着就在身下垂手可触的破败腐朽的木楼,你能感觉像是漂浮在古道的半空中闲庭信步。千年前四周的景象不可避免地在你脑海里形成,但随即又被水流和某些情形带回到现实,这种交织让人感觉很不真实。
这是第一次近看这个湖底古寨,他发现整个寨子和巴乃很相似,高脚木楼修建得十分之密,两到三层的木楼中间有一些三人并进的青石小径和石阶穿插着。
这些腐朽的木楼都往一边倒去,看去随时会坍塌,有些房顶滑塌在一边的另一幢楼墙,形成一道“门”的样子。
吴邪在这些门的方悬浮着游动,看着自己吐出的气冒去,心不由自主揪了起来。如果潜入寨中,只要有一点意外,这四周的木楼就可能倒塌,如果逃脱不及就会被活埋。在水底被活埋意味着一点获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在四周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朝着那幢巨大的汉式古楼游过去。
苗瑶自古和汉家不两立,分群而居,对自己血统非常在乎,特别是南瑶,从古到今就是少数民族冲突最多的地方。古时候有三苗之乱,解放前还有客家人村门,为了一口井,一条河沟,汉瑶、汉苗之间,甚至瑶寨与瑶寨之间,都能杀得无比惨烈。
所以瑶汉混居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有瑶族人肯接受汉人在寨子中定居,那汉人也必然得住在瑶房内,绝对不可能有瑶王会允许汉人在瑶寨里盖这种耀武扬威的大塔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