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陈堔语气肃然。
可王亮只是低着头，一副不愿意配合的姿态。
其实他只不过是想通过陈堔的语气，摸清楚一些审讯结果。
好能得到一些先机，毕竟审讯也是一场博弈。
可他还是小看了陈堔。
单单是从语气上，此刻低着头的王亮，根本就判断不出其是否得到了什么证据。
以及老爹王大国是否无意间泄露了什么。
他这点小心思陈堔哪里不知道。
此刻也就故意端着语气，既没有表现出我已经知道了什么，也没有露出什么都没问出的意思。
可偏偏就这个语气，让王亮很想骂娘。
“我...让你抬起头！”陈堔语气更加冰冷。
王亮这次不情不愿的将头抬起来，他非常清楚的知道。
想要从这里走出去，就必须配合陈堔的审讯，同时还要坐死王大国杀了女儿王红的罪名。
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知情人，抵抗审讯难免让人多想。
“该问的都问了，该说的都说了，怎么一直纠缠不休呢？”王亮露出无奈且愤怒的态度。
这也符合他现在的情况。
“王大国，也就是你的父亲，刚才在另一边的审讯室指控是你杀了王红！”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陈堔说这话时的语气非常淡然，且随意。
似乎丝毫不在乎王亮的回答，这让王亮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艹！
你既然一副不在乎的态度，还问我鸟啊。
他心中如此想道。
但这也更加让王亮有些捉摸不透了。
还是之前那句话，他坚信自己老爹王大国不会指控自己。
但眼前这人明显就不是普通的警员，如果是他亲自审讯，自己老爹多半会无意间泄露出来一些信息。
而此刻说自己杀了姐姐王红，很显然是查出了一些端倪。
这老头真该死！
他心中骂了一句。
旋即面色表情一变，适时露出一丝惨笑，语气中也挂上了哽咽。
“哦？是吗？我爹说是我杀的，那就是我杀的！”
此刻他表现出了一副非常孝顺的模样。
自己老爹栽赃了自己，自己即便心里再怎么难受，他也认了！
总之，活脱脱的大孝子。
陈堔见到这一幕，差点笑出来。
因为根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这个王亮是真的丧良心。
先是杀了自己的亲姐，随后又让自己的爹帮他顶罪，让母亲配合他做伪证。
这样的人，此刻表现出一副孝顺的样子，难道不可笑吗？
“警官，你觉得这很好笑吗？”王亮语气冰冷。
自己都这么惨了，老爹栽赃自己，自己虽然心痛还认了罪，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如果没有发生王红那档子事情，他准备去横店闯一闯呢。
“好吧，既然你承认了，在这份认罪书上签字吧。”陈堔示意一旁的李若男将认罪书给他。
王亮：？？？
不是啊，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被栽赃的吗？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当认罪书放到他面前时，他是真的愣了。
这人什么脑回路？
就刚才自己那番话，能当做认罪的证据吗？
看不出他一脸的不情愿吗？
而一旁的李若男，此刻心中的惊愕丝毫不比王亮的小。
她虽然不经常接触审讯工作。
但就刚才王亮那一副惊讶，随后无奈，再到释然认罪的一连串表演，就肯定不能当做证据。
即便因为这个暂时将其丢进监狱，日后上诉，审讯记录一拿出来立刻原地释放。
这些都是很浅显的道理，她不相信陈堔不知道。
也因此，才没有开口提醒。
“警官...您认真的吗？”王亮轻轻咳嗽了两声。
这个字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签的。
此刻属实是被陈堔的这番操作给搞懵了。
“你都认罪了，我还能逼着你不让你签吗？”陈堔露出轻笑。
王亮觉得这件事上要解释清楚。
随后咬了咬牙：“其实我爹王大国就是怕死，在家里的时候，就跟我说过如果真出事了，让我帮他顶罪！”
“他毕竟是我爹，我能怎么办？”
一时间，哽咽的语气，低落的情绪，戏精再次附身。
不知是天生就有表演天赋，还是怎么滴。
总之，此刻无论是陈堔还是一旁的李若男，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奈以及悲凉。
李若男皱了皱眉头，这个王亮还真是难缠。
“要不...”
陈堔知道她想说什么，轻轻的摇了摇头，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啊。”陈堔语气揶揄。
王亮才不管那么多，见自己编的谎言被其听进去了，此刻连连点头。
“是啊，这事只有我们父子两个知道，毕竟这说出去会被人戳脊梁的！”
他还聪明的堵上了漏洞。
毕竟临时编造的谎言，他母亲是完全不知道的。
“王红！”陈堔突兀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坐在冰冷审讯椅上的王亮，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王大国真的指控了你！”
王亮闻言面上露出慌张之色，但其实他的内心却大大的松了口气。
眼前审讯自己的警员，是在诈自己。
“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她可是我亲姐啊！”
陈堔接着道：“你爹好像挺信佛一类东西，他相信人跟人死后会再次遇到...”
话语点到的恰到好处，没有多说，留下的一半完全够王亮陷入遐想当中。
“你什么意思？”王亮面上闪过一刹那的慌张。
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失去管理，立刻将头埋下。
他知道王大国确实信这些东西，相信好人会到天堂，坏人会入地狱。
但这跟指控自己有什么关系？
跟王红有什么关系？
下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扑通扑通！’
此刻，陈堔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就那一句话，却比说了千言万语都管用。
“你很聪明，但在我面前也仅限于小聪明了。”
“你爹王大国现在在那边非常害怕，你猜猜他在害怕什么？”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当然是在害怕见到他那死去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