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更盛!
烈火化作一只只箭矢狠狠射入水中,湖底不再是人鱼的避风港。
一时水面翻腾滚烫,到处都是人鱼垂死的嚎叫和挣扎,还有烧焦的味道!
火光照亮湖底的景象,除了有人鱼休息的几块巨石,还有累累白骨。
拉着宁荼退后几步,龚澜提着仙剑警戒地望着四周,让宁荼服丹药、治伤口,再给通传弟子身边设下几道禁制,免得有灵兽出现伤了她。
过了好一阵子,再未有人鱼出现,也没有异常的动静,龚澜舒气,“好了,应该没有人鱼了。”
“你看那是什么?”
没了人鱼的纷扰,岸边阵阵红光吸引了宁荼的目光。
那里刚才被溅到些火星儿,接着就像点燃了什么似的,变得火光炽烈。
“走,过去看看吧。”
龚澜拉着宁荼小心地绕过去,只见那里长着一株红色的植物。
他们并不认得,只看到那植物有许多分岔,一枝枝缠在一起,样子像是鹿茸,只是没长在鹿头上。
宁荼心思一动,“这东西蕴含极大的火系灵气,莫非就是兰提子要找的火灵芝?”
“应该就是了。这种秘宝都有灵兽看守,应该就是这些人鱼。只是谁都没想到,属火的秘宝居然会长在水气充沛的地方。”
龚澜说着,示意宁荼把火灵芝收到空间手镯里。
“你是火系单灵根,这火灵芝对你修炼大有好处,你收好吧。”
宁荼上前,正要将火灵芝收起,忽然,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闻声望去,只见邪修尸身处有道黑影。
电光火石间,宁荼飞身过去,按着那黑影的头狠狠掼到地上!
“啊!我的脸!!!宁荼,你敢!”
声音有些熟悉,他将那人的头抬起来,只见一张血糊糊的大脸被凌乱的头发包裹着,正冲他龇牙咧嘴!
有鬼!
宁荼心下一惊,一脚踹到那大脸上,“恶灵退散!”
“啊!!!宁荼你竟敢打我,还污蔑我是鬼!”
那人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不是鬼?
“你到底是谁?为何鬼鬼祟祟?”
“呜呜,我是甄紫啊。我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这儿有那么多死人,我刚想探查一番,你就过来打我了。哎呦,你还不快扶我起来!”
宁荼:……叫这个名字就不要半夜跑出来了。
扶是不可能扶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扶的。
宁荼看着她从地上“吭哧吭哧”地爬起来,“你可有见到别的考生?”
“没有啊。我是独自被传过来的,也不知会不会遇到凶猛的仙兽,我都要吓死了,幸好遇上你们。”
甄紫露出几分女儿娇态,可惜她刚被宁荼连掼带踹,脸上的皮被地上的泥沙磨破好几块,鼻孔里还淌出两管鼻血!
宁荼:……你是要撒娇还是要吓人!
他像块木头一样转身就走,“此地凶险,你自己小心吧。”
“哎,你等等。”
甄紫没想到他抬腿就走,也顾不得脸上疼了,颠颠儿跟过去,“我看见这边有红色的光,你们又杀了这么多人鱼,是不是有什么秘宝啊?这是——火灵芝!天啊,火灵芝居然在这里!死掉那些人就是帮我寻火灵芝的!”
她上前想将火灵芝收起来,被宁荼一掌拍飞,“谁许你随便动我们的东西?这是我们千辛万苦得来的,你竟然伸手就取,真是好厚的脸皮!”
心心念念的东西近在眼前,甄紫已经不在乎挨几下打了,她连滚带爬站起来,嘴里的话跟蹦豆似的。
“宁大哥你有所不知,我胎中带着一股寒毒,每年都要发作一次。发作时不但全身经脉阴寒彻骨,对修仙也极有影响。起初我爹能运功帮我压制,可近年来寒毒越发厉害,只能用火灵芝制药解毒。所以我家一直委托商号寻火灵芝,这些人就是其中之一,没想到他们竟真寻到了火灵芝的下落。”
怕影响她拜仙门,身带寒毒的事儿甄紫一直讳莫如深,但今日不能不讲了。
她咬住下唇,似乎在说,剩下的话不用我说明白了吧。
宁荼点点头,“所以你自幼身带寒毒,定亲时你家却从未提及,是存心把你这病秧子塞给我?你甄家到底是何居心?”
“啊?不,不是,我……”
甄紫张口结舌,这狗男人怎么不按套路来啊,他不是心悦我嘛,听说我中毒不是应该万分怜惜嘛,怎么翻起旧账来了?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宁荼,委屈地留下泪来——然后泪水流到脸上的伤口,火燎燎的,把自己疼得够呛。
该死的宁荼,居然伤姑奶奶的脸!
若有一日你犯在我手里,定把你挫骨扬灰!
可眼下还得捏着鼻子装孙子。
“宁大哥,我知道你怪我,可我一个女孩儿家,婚事本就不由我做主,与你退亲也不是我的意思。再说,此事也不是毫无转圜的余地,宁疆做出此等丢人之事,我爹娘就是一时面上不好看。我知你素来心悦我,只要,只要你把火灵芝让给我,我再跟爹娘美言几句,这门亲事也不是不能恢复……”
她声音越来越低,似乎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不必了!”
宁荼答得斩钉截铁,把甄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开玩笑,好不容易退的亲,怎么能恢复?!
“谁说我心悦你了?我不过是看在定了亲的份儿上,对你容让一二罢了。这就让你觉得我心悦你,还要我将火灵芝让给你,简直可笑!实话告诉你,火灵芝不可能给你。你我婚事已退,不可更改,也请你自重,不要把曾经定亲的事儿挂在嘴边上,免得污了我的名节!”
“污了……你的名节?”
甄紫张开的嘴都忘了合上。
“当然,男人就不要名节了吗?你我既然退亲了,以后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你却将你我曾经定亲的事挂在嘴上,若是惹人误会,给我带来麻烦怎么办?”
“你……你简直……”
甄紫捂着脖子,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好像要晕过去。
这什么男人啊!
半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居然为难她一个弱女子!
好似跟她订过亲是什么耻辱之事,巴不得所有人都忘掉,再也没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