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离开后,孙坚也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
见孙坚头发眉毛少了一半多,袁绍忍不住问道:“文台将军,洛阳可是真被董卓烧了?”
“没错!”孙坚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联军攻破虎牢关后,我就率领本部兵马一路赶向洛阳。
然而攻取虎牢花费了太长时间,饶是我星夜兼程,还是未能阻住董卓迁都放火。
当我军抵达洛阳城时,城中大火漫天,某数次想率军进去救火,可惜都被火势给逼了出来。”
“直到数日之后天降大雨,灭了大部分火势后,我等才有机会进宫中将残余的火势扑灭。
可惜,火势虽然被扑灭,但皇宫却已只剩下一片残骸,董卓和天子以及满朝文武的大臣,也早就离开了洛阳。”
诸侯闻言,惊骇、震怒不已:“那董贼竟然真敢胁迫天子迁都,还火烧洛阳城,实乃罪大恶极啊!”
“该死的董卓,人人得以诛之啊!”
“陛下啊!呜呜呜~~~~”
“我大汉帝都,就这么被一把火毁于一旦!苍天啊!!!”
孙坚看着嚎啕大哭起来的诸侯们,心里却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各个都是演技派啊!你们要真有那么忠心,为何眼睁睁看着曹孟德独自去追董卓?”
“诸君,请恕在下直言!”孙坚本就已经打算离开盟军,于是他也不装了,“倘若袁盟主和诸君能够同心同德,尽快攻下虎牢关追杀董卓,又岂会造成今日之局面?
如今,天子被董贼胁迫迁都,洛阳城化为了一片废墟,再在这里哭喊,岂不显得有些假仁假义了?”
诸侯们哭声戛然而止,皆愕然的盯着孙坚。
而孙坚还不打算放过他们,继续说道:“董卓已经前往长安,长安不仅距离关东甚远,而还有崤山、函谷关之险,今后再想诛杀董贼,恐将难如登天!”
袁绍面无表情的盯着孙坚,问道:“孙文台,你意欲何为?”
孙坚虽然心中有鬼,但他依旧表现得大义凛然,道:“自联盟讨董以来,我江东儿郎为联军冲锋陷阵,抛头颅,洒热血!从无怨言!
可如今,既然已经讨董无望,我孙坚也不奢求封赏,只请袁盟主允许我带着儿郎们的骨灰回家,落叶归根!”
“你也要走?”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袁术,开口了。
孙坚抱拳道:“我军死伤惨重,需要回江东静养一些时日,还请盟主和公路将军应允!”
袁术却呵呵冷笑一声,说道:“你该不会是得到了什么不该得到的东西吧?”
孙坚心脏猛地一缩,但他还是强自镇定道:“公路将军此话何意?”
袁术双眼微微一眯,说道:“譬如,传国玉玺?”
孙坚心里一惊,暗道自己找到传国玉玺的事情,袁术怎会知晓?
“莫非出现了叛徒?亦或是袁术早已在我军中埋下了眼线?”孙坚顿时对袁术恨得牙痒痒。
“传国玉玺???”
“不会吧!孙将军你找到了传国玉玺?!”
“是真的吗?若是真的找到了你可不能私藏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诸侯们一听到孙坚找到了传国玉玺,全都露出了心痛和一副“为你好”的表情,纷纷劝说孙坚把玉玺交出来。
可问题是,孙坚可能会承认吗?
“没有!董卓怎么可能把如此重要的东西遗忘?”孙坚断然否认,但他看诸侯们依旧持着怀疑的目光,随即他举起手,发誓道:“我孙坚在此发誓,若果得玉玺并私自藏匿,它日必定不得善终,死于刀箭之下!”
袁绍见孙坚当众发下重誓,这才相信孙坚,并说道:“文台既然敢发下重誓,想必确实没有私藏玉玺。”
众诸侯也都纷纷道歉道,
“抱歉,是吾等误会将军了!”
“文台将军,抱歉了!”
“……”
孙坚没有再理会众人,一脸怒容的离开了大厅。
袁术虽然不再说话,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董卓已经迁都长安,路途上还有函谷关天险,所以诸侯们也都没有了再进兵的心思。
曹操与孙坚的离开,让诸侯们也都失去了继续待下去意愿。
加上他们离开各自的地盘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未免家中生变,他们也都纷纷与袁绍告别,正式脱离了联盟,打道回府。
偌大的大厅,之前还高朋满座,人声鼎沸,可不到半个时辰,竟然就已经只剩下袁绍与袁术兄弟二人。
袁绍好奇的向袁术问道:“孙文台果真找到了传国玉玺?”
袁术咧嘴一笑,回答道:“没有,我诈他而已!”
袁绍狐疑的盯着袁术的眼睛看了一阵后,这才继续说道:“公路,今日一别,日后恐再难相见了。”
“此言差矣!”袁术却哈哈一笑,心情显得十分高昂,说道:“你我再见之日,便是我二人对决之时!到那时,整个大汉天下,已经是我袁家的囊中之物了!”
“但愿如此。”袁绍可没有袁术这样的盲目乐观。
比起袁术这位嫡子,袁绍所能获得的资源自然稍逊一筹。
袁术老巢地在汝南,他周围除了刘表,根本就没有一个像样的诸侯,所以他能放心的扩张地盘;而袁绍旁边就是强大的刘虞和公孙瓒,未来的发展他可是一点儿都不敢大意。
......
长安,略显萧索,一如此刻李儒的心情。
董卓携天子率先抵达长安,之后又与自己留在关西的凉州旧部汇合,又进一步壮大了他自身的实力。
没了诸侯联军这群烦人的苍蝇,董卓终于可以安心的享受帝王生活了。
董卓甚至为自己日后的住宿规划了一座坞堡,而且打算就修在长安城外的郿县。
按照他的设想,坞堡不仅是一座军事堡垒,还会被建造成供他享乐和居住的地方。
里面会存放大肆搜刮和洗劫而来的金银珠宝,圈养各色美女,还会存够供养十万军队三五年的粮草。
对此,董卓甚至自负向李儒说道:“若天下有变,吾等便可东进豪取天下;若天下安定,吾等矣可凭此终老,岂不乐哉?”
李儒对此只能无奈苦笑,他知道:天下有变不过是托词,在董卓心里,他其实已经做好了享乐至死的准备。
果然,往后的日子里,手握精兵牢牢掌控朝堂的董卓,便开始肆无忌惮的享乐起来。
他“僭拟车服,乘金华青盖,爪画两幡……服饰近天子”,甚至还逼迫献帝封他为太师,叫他“尚父”。
李儒委婉的劝谏过几次,可董卓已经完全迷失了自我,哪里还听得进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