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幼容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她现在非常想下地活动,可是她的脚不允许。
此刻正没有形象的抬起自己的双个“大”脚丫瞧着,还傻乐起来,真的跟两个馒头一样,果然当时竺隐非常生气,还表露出一副“我没事,我不生气”的样子。
唉……这个臭小子怎么时而好猜,时而又看不懂呢。
片刻后房门被打开了,只见竺隐端着一碗面条走了进来,那么远的距离都闻到了这香味,上面还打着诸多蛋花,覆盖着鲜脆的葱花,直勾起花幼容的食欲,瞬间流口水了。
竺隐端着这一碗鸡蛋面想了想,还是走到花幼容旁边,将面递到她手里,“吃吧。一会儿将军很快就来了。”
“嘶嘶烫!”花幼容刚触碰一瞬间就烫的抓着耳垂,白嫩的手指一下烫的粉红,这面还冒着蹭蹭热气,也不知道竺隐怎么端的这么稳,怕是刚出锅就火速端来了。
而且这么烫根本无从下口啊!
竺隐闭眼深吸一口气,无奈道:“所以,你现在吃不了?”
“对、对啊。”花幼容眨巴眼不好意思道:“还是凉一凉的,直接吞了嘴里就要起泡了。”
“麻烦。”
竺隐抿了抿唇,他看了眼面,又瞧着花幼容期待的目光,不想给她吹。
下一秒他就走远了,把面放到桌子上任它自己凉着。
花幼容:“……”
好吧,这一看就是好感度不够。
可还是很气。
竺隐还在桌子旁站着,目光恍然回忆起了什么,他盯着这一碗鸡蛋面而出神,喃喃自语道:“就算再烫,也是能入口的。哪怕烧穿了喉、肺、肚,只要能饱腹,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距离过远花幼容没听太清他的低语,疑惑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竺隐微笑道:“姐姐还是生活的太好了,没吃过鸡蛋面吧?”
花幼容表示,她在家经常吃,因为自己下鸡蛋面一把好手。
竺隐坐在椅子上,托着下颌出神道:“也对,姐姐是花家三千金,自小锦衣玉食,一定没吃过鸡蛋面。”
不是,你怎么就跟鸡蛋面杠上了呢??
“我吃!”花幼容连忙招手:“快拿来吧!我现在饿死了!”
竺隐回过神来,皱眉不解:“还没凉,你不是要凉了再吃?”
“谁要凉了再吃?”花幼容诧异道:“面放久了就坨了,快拿来吧。”
竺隐挑眉点头,他将这碗还很烫的面端了过去,花幼容连忙接住,随后盘腿而坐,将面放在腿上,卷起一缕面吹了好几口气咽入口中。
太香了……这个家伙的厨艺还不错,古代没什么佐料他做的都这么好吃。
随口赞叹道:“你也太会做了,几岁学的做饭啊?”
“七岁。”
“这么小!?”
花幼容惊呆了,她感觉无比顿挫,自己八岁才学会做的饭,比他晚一年才做,因为父母早亡,只有那么个不靠谱的叔叔带她,她只好自更自立。
结果叔叔还天天骂她赔钱货……
竺隐坐在床边,眯眼笑道:“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花幼容连连点头。
竺隐是十五岁到的花家,在此之前一切事情都不知道,问老爹了他也不说,反而神神秘秘的很。
“其实故事很简单,没什么意思。”
“我呢……七岁前有父母,七岁时因为意外没了父母。我的家人不接待我,给我赶了出去让我自生自灭,甚至一分钱不给。”
“相信姐姐不会相信,我在七岁那年时,也是很有钱的。”
竺隐语气平淡,没有一丝起伏,好似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一样。
花幼容眸光闪动,她不知不觉吃面的速度慢了下去,继续听着。
竺隐突然有些忧郁了,他靠在床边,眼睛又盯向外面暖意的阳光,但无法照进他半分眸色中,暗沉无比。
“我的那个亲戚把本属于我的家产夺走了,并在外宣称我已经死了,所有人都很相信他,只要我再出现他们不会信我,甚至会杀死我。因为…他们都分到了家产的一杯羹。”
“嗯……所以我没有再相信他们,而是一直在外整整流浪了……八年之久。”
“姐姐知道那时的一碗鸡蛋面对于我来说,是什么吗?”
空气很是压抑,大好的天气都显得风雨欲来了。
闻言花幼容错愣住了,她欲言又止,实在是没有想到竺隐会有这些往事……难怪系统曾说过每个主角都有悲惨的过往。
可竺隐却冷下了眼,他沉声道:“我不需要你怜悯我。”
大哥!我不是怜悯啊,我是心疼你——
下一秒竺隐又如雪化一般笑了起来,好似刚才阴郁的气氛是假象一样,淡笑道:“你不应该同情我,因为那一碗鸡蛋面对于我来说一文不值。”
“我是抢来的,不、准确来说是杀了人抢来的。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是让我彻底开窍了的一碗面,当时杀了人后我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觉得异常兴奋。不比姐姐此刻手中干净的面,我那时吃的而是染了猩红血液的面。”
突然竺隐咬紧牙关,眼里爆发出阴森的光,掐着她的下巴凑近,低声道:“花幼容,你不要把我想的太美好,你曾说过要远离杀戮之人,但你面前的我就是此人,你要远离我。”
“我说过我不知道你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我现在劝你,立刻制止你的所有计划与行动。”
“我也再告你一句,我是有目的的,我根本不可能甘心在花家为你们干活一辈子,懂吗?你不要阻止我,也不要干扰我的情绪与……感情,你明白吗?”
“若是在往常,你不管干了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而现如今你让我感到很烦躁了,如果挡了我的路…”竺隐阴森笑了下,“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的声音好似魔鬼一般停留在耳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恐怖到让人浑身发麻,他的眼神很是认真,认真到瞳孔在发颤。
他今天话说了很多,就像是要摊牌一样,将所有伪装恨不得全部摆在花幼容面前,在昭告着她“我很危险”这样的话。
又好似在说“你应该远离我”这样的复杂情感。
就像是看清了某种东西,下意识的抗拒与排斥。
他这是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无措。
花幼容平静的抓住他的手腕,丝毫不害怕的与他对视,轻声道:“你此刻的心烦意乱,是真的指烦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