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一吃完最后一人落筷后,竺隐就起身告辞了,期间还对花幼容微笑着道:“小姐,草民退下了。”
“啊……哦。”花幼容愣愣点头。
木姿琦恨铁不成钢的瞅她,果不其然还是以前不开窍的傻妮子,对方明显是在冷嘲热讽记仇了啊。
之后在花母与花父的严肃审视下,花母试探了木姿琦的骨骼与脉象,最后评价道:“当真不会武,缺乏锻炼、气血亏虚,手指纤细白嫩没有习武之人的茧子……身材还苗条的很,不像容儿都胖了不少。”
花幼容无语的想,最后一句可以不用加的。
他们也无意对一个失忆飘零的女子为难,但因为花幼容经历过刺杀,他们选择口头上的警告与威胁,并说出近段时间都会观察于你。
木姿琦简直是坐立难安啊,她真的很想说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自己真的不是不法分子……
天色已晚,可算是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花幼容松下一口气带着木姿琦回到自己的闺房,床铺早已换了新的,二人如以前一样一起泡在水桶里嬉笑打闹。
畅谈着:“你说如果飞机来到这里,会不会把所有人吓死啊?”
花幼容大笑着:“会说那是大鸟,从今往后山海经就多出了飞机这样的奇怪生物吧。”
不知不觉谈天说地中,花幼容就困睡着了泡在水桶里,让木姿琦等水温凉后叫醒她。
结果木姿琦也困了,毕竟泡水里太舒服了。
屋子内灯火通明,有熏香点缀其中,不知过了多久,木姿琦突然被一阵水花掀起的声音吵醒,她睁开困意朦胧的眼睛,打着哈欠道:“这水还热乎着呢,你怎么醒了……”
可花幼容并没有回应她,而是走出水桶缓慢来到衣柜前,拿出一件白色的衣服给自己换上,湿漉漉的水渍直接沾在了衣服上,紧贴着她白皙的身躯。
只见她继而又来到墙边一手拿起佩剑,往门外走去。
木姿琦察觉出不对劲,当即给自己披上外套,光着脚火速的抓着欲出门的花幼容,着急道:“你干什么呢?连擦都不擦,知不知道外面是夜晚很冷的啊!”
见花幼容不理她还要继续走,当即木姿琦就挡在门边,刚想制止,可当她看清此刻花幼容的样子时,她愣傻了。
花幼容双眼暗沉没有一丝光亮,宛如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她直直的盯着木姿琦,见有人阻止自己的出路,她慢慢的拔出了佩剑,锋利冰冷的剑刃直接横在木姿琦面前。
如果她再不退步就要死了。
木姿琦见状只好侧身让开,在对方放下剑刃时,她借此机会当即要去夺取佩剑,喊道:“花幼容你醒醒!你是不是梦游了?你也太吓人了……啊!”
谁知花幼容毫不留情的一脚踹飞了她,噼里啪啦掀飞好几个椅子,可见用力不小,木姿琦当场趴在地上很难起来了,她捂着自己的小腹脸瞬间疼到冒出冷汗,半天说不出话。
花幼容没有理会这个人,继续走出房门,外面冷风扑打在她的身上,不一会儿她体温就变得非常凉了,而她丝毫不在意,唰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越过屋顶而去。
“混蛋玩意儿……”
木姿琦挣扎着起身,踉踉跄跄的拿着一个外袍跑了出去,一到外面还找不到她的人影了,简直要气死了,突然变这样不说,还踢了她一脚必须算账!
…
烛光昏暗,门窗紧闭屋内压抑着痛苦的气息,在这静谧的环境下格外清晰,只见床上一道人影脱了上半身衣物打坐练气,他的肚子里正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撑起皮肤每一次都是撕扯般的痛。
仔细一看,那腹肌肚子上还有一道非常明显的疤痕,像极了被抛开过。
竺隐死死咬着牙,脸上布满了冷汗,身上青筋尽数暴起,不停的在颤抖着,可不管他如何练气运转都无法将肚子里的东西逼出去,反而把自己整的异常痛苦。
“该死……”
竺隐猛地睁开眼睛,鼓睛暴眼,他瞬间吐出了一口血液,呛的自己直咳嗽,手紧紧的捂着肚子,浑身气息轰然混乱,搞得他直接脱力的撑在床上,最后吐出一口浑浊的气差点昏迷了。
这时他察觉到了什么,可如今的状态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见房门被猛地踹开,冷夜狂风呼啸的席卷屋内。
竺隐不知是该生气还是无语,忍不住道:“怎么又是你?”
他都想好了,要不出府住吧,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烦了。
花幼容一袭白衣迎风而动,湿润的长发贴在身侧,眉宇间透露着阴寒之气,不再有一丝笑容,与白日的她大相径庭,显得更加气势汹汹。
她将剑拔了出来,指向床上的竺隐。
竺隐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此时此刻的花幼容,发现她很好辨认,眼睛无神宛如木偶,而且均是在夜晚出没,武艺又高强,这样的她倒是与以前非常相似,但那时的花幼容不是这样面无表情。
“你真的是花幼容?我该说…是以前的花幼容?”
他从床上下来,绷直嘴角的往桌子那走去,把剑给拔了出来,冷声道:“我需要在今晚搞清楚你到底怎么了,否则我就要使用些特殊手段了。”
花幼容一直沉默着与竺隐对视,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冲上去要杀他,而是嘴唇翕动着竟说出了话,“你……杀了我弟弟。”
“哦。”竺隐顿时笑了,眼里寒光乍盛,“所以你是以前的花幼容咯?”
花幼容点了点头,后皱眉的又摇头,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
竺隐持剑逼近,眯眼道:“你的实力很强,不是那个蠢女人能比的。你告诉我,在皇宫落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花幼容木楞的回忆,最终摇头:“我不记得。”
“不记得?”竺隐诧异了,怎么一个两个都玩失忆?
“你的执念,就是杀我?”
花幼容眼眸深暗,忽地斩了上去,“你要为我弟弟,而赔命。”
竺隐瞳孔一缩,当即迎剑而上,“咔嚓——”刺耳至极的剐蹭声暴响,他的手转瞬间就被震麻了,因为身子状况他一时没招架住,直接倒飞了出去。
他利落的及时翻身,免得将屋子给打乱,还不等喘口气,只见花幼容怒视着又砍了下来,竺隐只好再次防守着,一路被逼到角落,他借势登墙而上翻转落地直接到了花幼容身后。
竺隐将剑架在她脖子上,冷笑着不停嘲讽:“你弟弟当时死的好惨哦,在临死前还一直呼喊你的名字,说着‘姐姐怎么还不来救我,是不是抛弃我了’这种话呢。啧啧啧,其实你要是真想他,不如下去陪他吧。”
花幼容微微转头,语气没有起伏道:“那你动手吧。”
“……”竺隐眯起眼睛,握紧了剑柄,可剑刃没有往前一步。
花幼容忽地回踢上去,径直踹在来不及设防的竺隐胸口处,顿时他倒飞了出去,直接砸在院落的大树上,树叶哗啦啦的往下掉,显得他此刻狼狈不堪。
“咳咳……”竺隐捂着嘴渗出了血液,肚子的那道蠕动更加强烈,痛到他一时起不了身。
刚奔进来的木姿琦一来就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傻了,又瞧见持剑而出的花幼容,连忙大喊:“花幼容!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