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你是说,你想,炸了多托雷的实验所?”
多托雷有个安全性极高的实验所,这在愚人众内部并不是秘密。
只是这个实验所的位置极其隐蔽,就算是执行官里,都没有几个知道具体位置的。
而达达利亚则是那种完全不关心的人,毕竟他都不用自己去看,就能知道里面是一幅怎么样人间炼狱的景象。
毕竟多托雷不是正常人,不会感觉到恶心,他可是会的。
不过这也从某种意义上代表了这个实验室的安全系数。
就算是从里面偷出来一个试管都是难事,更何况少女直接想将那个地方毁了。
这确实是一件大事。
少女看着达达利亚的脸色,笑眯眯的歪着头,以掩藏着底下的失望:
“怎么,被吓到了吗?”
“没关系,你不参与也是好事......”
“需要我做什么?”
达达利亚打断了少女的话,一双眸子极其坚定地看向少女。
“嗯?”
达达利亚被少女呆住的表情逗笑了,伸手戳了戳少女的脸颊:
“是需要我打探情报,还是需要我陪你一起去炸,或者都要?”
达达利亚学着少女的姿势歪了一下头,蓬蓬的发丝一抖一抖的:
“多托雷那个实验所,要是有机会,我也是要炸的、”
“所以,不算是为了小姐,才冒险的。”
“小姐无需有任何的负担,我是自愿的。”
——
达达利亚和少女腻歪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只是才没走几步,达达利亚就在不远处看到了潘塔罗涅。
他穿着经典的资本家一身黑,在雪中不知道站了多久,实在是像是一个雪人。
只是哪怕是这样,他身周那股浑然天成的,特属于璃月人的矜贵与优雅也没有丝毫散去,反而让他本就出众的容颜更添一份蛊惑与脆弱。
像是在雪中的一幅古典画一样。
只可惜,看到的人是达达利亚。
很显然这个在至冬长大的少年并不那么在意来自璃月的意象之美,当然,也有可能他只是不那么在意潘塔罗涅,他只是在看到潘塔罗涅的一瞬间就全身进入了警戒的状态。
他站的这个位置就在秘密基地的边缘,只要潘塔罗涅乐意,只需要多走两步,就能发现通向少女的密道。
想都不用想——
他发现了。
“不进去坐坐吗?”
达达利亚抱着胳膊走到潘塔罗涅的面前,语气懒洋洋的,好像只是一句同僚之间最简单不过的寒暄。
潘塔罗涅好像在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积了一层雪,一边抖动着肩膀,一摆手将雪拍去:
“在璃月,不速之客是不受欢迎的。”
拍去身上的碎雪之后,潘塔罗涅抬起头来,看向达达利亚:
“当然,有人邀请的话,就不一样了。”
潘塔罗涅大概天生体温就比人低一些,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眼睛竟然没有起雾,在浑白的雪中闪过一抹寒光:
“末席,刚刚是在邀请我吗?”
达达利亚向来没什么耐心和潘塔罗涅周旋,他毫不掩饰地看看入口的方向——也就是刚刚,潘塔罗涅一直盯着的方向——然后轻笑了一声:
“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这一路上,可没人跟踪我。”
潘塔罗涅很无所谓地耸耸肩:
“通过你的账单找到一些线索,应该不是难事。”
确实不难,但是足够复杂。
拉出达达利亚近几年所有的账单,然后找到几条不明去向款,再根据消费的地点找到线索,一路顺藤摸瓜推出来这个地址。
其实无论从工程量还是从动脑量,都是极其复杂并且庞大的,光从时间上说就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更不论其中的精力了。
而潘塔罗涅,以一种令人讨厌的游刃有余的姿态站在这里。
“......”
“既然你人已经站在这里了,不如把话说开吧。”
达达利亚的表情实在是说不上明朗,眼皮和嘴角都在无意识放松时垂了下来,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有些危险。
根本不用怀疑,只要潘塔罗涅说出来一点对少女不利的话来,他都会直接出手。
“如你所见,末席。”
潘塔罗涅摊开了他的手:
“我不仅没有带人,我甚至连武器也没有带。”
“因为我知道,从某种意义上看,我们的立场一致。”
很显然,这个“某种意义”,就是他们身后的,在绝对安全的房子中的少女。
但是达达利亚实在是很难信任他的这些同僚,毕竟他们一个两个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物。
而且,仅仅潘塔罗涅是和女皇立场的不一样,并不代表他不会做出其他伤害少女的事情来。
更何况,他有前科。
“富人阁下,我实在是想不出你有什么和我统一战线的理由。”
“理由?”
潘塔罗涅并没有被达达利亚浑身是刺的态度惹恼,视线直直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某个位置:
“不需要什么理由。”
“或者,你早就猜到了我的理由了,不是吗?”
猜到?
他哪里能猜到这个老狐狸在想什么。
达达利亚一皱眉,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少女,宛若神祗。
等下,那张照片——
他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想想,那个角度,那个画面......
达达利亚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潘塔罗涅,心中的猜测已经呼之欲出。
潘塔罗涅,其实是喜欢她的。
虽然早就能感受到潘塔罗涅对少女早有图谋,但是没有想到是这个方面的。
倒不是对少女的魅力提出质疑,只是潘塔罗涅这个人,很难想象他会对摩拉之外的事务表现出这样的感情。
而且,他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藏着掖着。
其实,潘塔罗涅对所有人表现出来的,抛却对摩拉近乎癫狂的追求外,更像是无欲无求的状态。
但是大家又都清楚,对摩拉的狂热无非是他内心欲望的挡箭牌,所有人都知道他别有所求,但是总是会被这层挡箭牌轻飘飘地遮过去,于是又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渴求什么。
对少女的心思,是他少有的,清清白白晾在阳光下的心意。
哪怕只是在特定的时间,只对特定的人展露。
这也是他亲手撕开盾牌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