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女呆愣着,多托雷弯着腰站起,反手抓住少女搭着的手,一把将少女拉起。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拉力,少女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到两步,撞到了多托雷的胸前。
多托雷适时扶住了少女的腰,在少女刚刚站稳时,就一个转身,拉住少女的手腕,大步走出了宫殿。
少女甚至没有来得及穿鞋,就这样踏入了那片久违光明。
殿外是一片雪白,阳光照射到雪面上,让白昼更加晃眼,让少女不自觉眯起了眼。
也许是太久没见过这样的光明,少女的眼眶中生理性的泪水正在打着转,却迟迟不肯落下。
泪眼朦胧中看到一边的冰傀,少女下意识地扯动多托雷的手臂,却没能阻止他的脚步:
“放心,你能光明正大地离开这里。”
多 托雷微微侧过头,对着少女露出半边脸:
“还是说,你喜欢玩刺激的?”
“我能替你杀光它们。”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被多托雷牵引着走远。
她还是有些担心,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冰傀,入目却是那扇厚重古朴的大门,敞开着一人的宽度,对整扇门的体积来说,算得上是一条门缝。
从这条门缝中,少女能清楚地看到宫殿中央顶上不规则的水晶灯发出微弱的光,光被射向不同的方向,又再次被反射回来,最后一丝丝地将中心冰棺包裹。
冰棺被各色的宝石簇拥着,还有着被少女踩乱的痕迹,那些高贵的宝石凌乱而潦草地在地面静默着,像是拼命阻拦少女离开,做出极力挽留的样子。
一直蓄在眼眶的泪水,在此刻,莫名地,无声地,滚落下来。
——
少女被逮到了多托雷的——“家”。
三层的房子,两层半的实验器材。
巨大的欣喜和虚幻在这一刻才落地,她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时机”,是这样的顺利。
“不要高兴太早,小姐。”
“我与女皇达成了合作,您未来会很忙。 ”
少女瑶瑶头:
“一物换一物罢了,这很公平。”
“不过——”
少女思考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女皇祂,让你对我做什么?”
正在摆弄实验器材的多托雷动作一顿,回过头问:
“想知道?”
后他恶劣地露出一口鲨鱼牙,语气中又是调笑又是认真:
“不怕被吓到?”
少女顺手撑到一个多托雷刚刚理出来的工作台面上坐着,沾了些许灰的小脚一下一下地用脚后跟撞击着底下的柜子:
“祂都杀过我了,还会有更惊险的境地吗?”
多托雷将头扭了回去,轻笑了一声:
“确实。”
“祂过去都杀过你,这次只不是想消除你的记忆罢了。”
哪怕少女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不由自主地被惊了一下:
“消除......记忆?”
她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
“可能吗?”
毕竟她的记忆,某种意义上和地脉是一体的,或者说,是地脉的另一种存在方式,是一个足够可靠的备份。
目前的提瓦特大陆上,还没有什么人能对地脉指手画脚。
就连女皇也只是借用了地脉的力量罢了。
“别人一定不能,”多托雷手上捏着一个试管,转向少女,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不过,我是多托雷。”
虽然多托雷没有明说,但是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我可是天才啊”的气质。
少女垂下眸,双脚也不知不觉停止了晃动。
不过,抛开人品不谈,多托雷确实是一个天才。
光是制造切片,就成功地打破了连她都必须遵循的时空法则和历史悖论。
所以多托雷身上“狂”到有些疯的气质并不让人生厌,毕竟只要稍微有点研究的人都知道——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不过,我还不打算那么快就开始研究。”
多托雷突然伸手握住了少女的脚踝,力道不小,少女下意识地一缩并不能立马将脚从多托雷的手中抽出来。
多托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这一块完全收拾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块干净的布,抬手就往少女的脚底擦:
“我一直相信一个生命真正的组成部分是‘记忆’。”
毛巾的绒毛扫过脚底,痒痒的,少女忍不住地向后瑟缩,但脚踝还是被多托雷牢牢把在手中,似乎是感觉少女溜远的身躯不方便他的动作,他微微发力,便又将少女一整个拉了回来。
不过这些动作并不影响他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
“所以某种意义上,我的那些切片都是独立的个体,只不过我知晓他们每一个人的一切,并且强行绑定了他们的一切,所以我才是他们的‘主体’。”
一只脚擦完了,多托雷由握起另一只脚踝,重复着动作:
“同样的,我并不认为记忆被消除的你还是你。”
总算是擦完了,多托雷轻轻将少女的脚放下,动作中竟然有一种诡异的温柔。
多托雷将毛巾放在一边,顺手摘下了自己的手套:
“现在的你很有意思,我暂时不打算亲手给自己换一个合作对象。”
“......嗯、”
多托雷的手早就抽离,但是留在脚腕上的余温却缓慢隐秘地燃烧了起来,烧得少女的耳根通红。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没有研究的时候你能保证女皇来的时候在这里就行了。”
这是多托雷住宅的最高层,也许是因为多托雷的习惯使然,他好像从来不考虑“采光”一类的事情,只在一个极高的地方开了一扇简陋的窗。
从格局能隐约看出来设计师的本意是打造一个客房,只不过床被改造成了一个简易的工作台,那些原本用来放生活用品的地方被各种各样的器具占领着。
“等下,不过,女皇是怎么同意让我出来住的?”
多托雷耸耸肩,一副“这很难吗”的样子:
“我跟祂说,如果研究的的时间不够,我很难有进展。”
“然后我就光明正大地把你带出来了。”
“......女皇祂,不会还不知道吧?”
多托雷抱着一箱子器具往外走,似乎完全没把这当一回事:
“放心,明天之前,我会把申请报告交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