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首辅大人果然好棋艺呐，秦某认输，甘拜下风。”
秦守成一拱手，掷子认输。
张洞之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原本他是不太想见这位秦国公的，他的那些小心思自己是清楚的，无非是想着群英会使绊子。
“既然棋局已定，输赢已现，那么秦国公还请自便。”
兴许是想着他家小儿子对自家先生在望月城的不敬举动，张洞之此刻不怎么想搭理这位国公。
秦守成沉默片刻。
他其实已经明白张洞之的态度了。
不过还是有些不死心罢了。
“棋局虽然是大局已定，但不知道首辅大人在棋路上能不能指点一二？”
张洞之瞥了他一眼。
他的年龄不算大，算是最年轻的那一批首辅了，秦守成就不一样了。
老老老狐狸了。
这坏东西当初在首辅人选一事上就没少反方向用力，要不是自家先生的手段实在厉害，说不得现在的首辅就是那堆世家选举出来的老人了。
这种事情虽然没有摆到明面，但自家先生何等了得，还能查不出是你的手笔？
此刻你却在这里跟我讨要指点？
脸皮也忒厚了点？
“秦国公说笑了。”张洞之淡然一笑。
“我就是个臭棋篓子。”
秦守成猛然抬头。
“当不得什么指点。”
“首辅大人太过谦了。”
秦守成双手成拳。
你是臭棋篓子？那我是什么？
故意膈应自己是吧。
不过，至少自己也知道张洞之的态度了。
“既然如此，那秦某就先行告退了。”
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张洞之也没有挽留：“秦国公慢走，来人啊，送送秦国公。”
原本对于封公爵的人物，是值得自己亲自接送的，但是吧，他是秦守成就另当别论了。
自己可以不在意他在首辅选任上使的绊子，但是他小儿子对自家先生不敬，这可就足够自己跟他说道说道了。
“不劳驾首辅大人了，秦某记得路。”
秦国公算是看明白了，这位首辅大人能站在中立面就算不错了。
自己当初那点手段，从今日张洞之的态度来看，说不得是被察觉了。
也罢，本就不指望他能站在这一边，能两不相帮便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当然，他来找张洞之，也并非是为了对付一个小小的策玄子爵，即便他即将晋升为伯爵。
他所代表的，是一系列的老牌世家的利益，与他们博弈的，乃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只不过，这第一战，得赢得漂亮才行。
......
“你倒是洒脱，小丫头想跟着来，我不拦着点，你还真就答应啦？”
苏牧之一脸无奈地对陈玉清说道。
“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又不是出来玩的...
“怎么，晋爵还有危险？”
“谈不上。”
“不过应该会有些小麻烦。”
苏牧之微微眯眼，想着之前系统提示的那群英会的消息。
“有多小？”
陈玉清穿着一身青绿纱衣，挽起头髻，步伐轻快。
此时他们已在纯阳城，离京都不算远了，再经过两道大传送阵便可抵达。
苏牧之想了想，右手拇指和食指略微留出一点空隙：“这么点吧。”
那倒是不多。
“还有多久到啊？”陈玉清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
“两道传送阵吧。”
“还有啊？”
“当然咯。”
“为什么没有直接通往的传送阵啊？”
“有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
“...贵。”
“好吧。”
从无极最北方到偏中下的帝都，一次到位的花销，相当可观。
不过苏牧之也能勉强负担得起。
这样多次传送的其实还有其他目的。
苏牧之想着要是有什么城池陈玉清能够有所印象呢？
说不得往日来过？或者就出生在这里？
这种事虽然机率极小，但总归不是零，试一试也没什么坏处。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并不算很好的结果。
“走吧，再穿过镜州城就到了。”
镜州城？
陈玉清一愣，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怎么了？”
“没事。”
那点熟悉感刚刚升起就被自己按死，好像灵光一现。
“走吧。”
苏牧之点点头，也没有多想，很快就要到帝都了。
左右无非是两次传送阵的问题。
于是，半小时后，苏牧之与陈玉清抵达了无极帝国最大最繁华的那座城。
占地足足方圆万里的无极帝都——无极城。
而在苏牧之两人刚到城内之时，在青云司中。
“都机灵点儿，这可是陛下亲临的群英会。”
“哎哎，往哪挂呢？歪了，歪了都看不见吗？”
“这边这边，屏风要放这边！”
“这是谁的桌次？怎可离陛下如此之近？！”
一公鸭嗓的公公正在一处大殿布置指挥。
原本这种事情是轮不到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来做的，只不过得了一个‘陛下亲派’的名头。
至于那位年轻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
其实没有太多意，只是单纯地想要恶心世家们一点罢了，多少带点小孩情绪在里面了。
青云司里面的关系网，错综复杂，由于其功能特殊性，许多世家都喜欢塞人进去，以拿到最新的官场动态。
既然如此，朕就让一个太监过来踩在你们头上耀武扬威一番。
这种没有什么大碍，却又能恶心这些年轻气盛的世家子弟的小手段...还是那句话，多少带点小孩情绪了。
“高公公，不如您在一旁先歇着？”
一位青云司曙官终归受不了这一直挑刺的东西了，语气虽说是请示，但眼神却不大友好。
被唤作高公公的太监连正眼都没有给他：“那可不行，咱家可是奉了陛下旨意的，凡事那可不得多盯着点吗？”
“你什么意思？这些流程青云司素来都处理有章，哪里轮得到你个太监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一位看着很年轻的公子哥手中动作一停，很不客气说道。
糟了。
最先开口的那名青云司曙官心中一挑。
果然，高公公冷哼一声，侧目而视：“这不是陈家的三公子吗？在下是奉了陛下口谕，来此监督指派的，而你却说‘哪里轮得到我来指手画脚’？”
“难不成，你陈家对陛下的口谕，已经是没有任何敬畏遵从了？”
“怎么，陈家...这是想要造反吗？！”
那陈家三公子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愚蠢行径，当即脸色惨白。
好大一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