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无涯的心情不知该怎么去形容，他现在的思维是混乱且迷茫的。
“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信息对我的冲击力有多大。”
“怎么说？”水如歌眉头一挑，问道。
“我之所以能逃过仇家的追杀以及来到这里，华胥氏族在里面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那个人引导我奔向了宇宙。”周无涯抿嘴道。
“华胥氏族的族人吗？”水如歌与水洛襄对视一眼。
“对，按照宇宙通史上来看，我们本应该是死敌才对，可既然是死敌的话，他为什么还要帮我呢？”
周无涯想不通，他能看出来这历史应该是不假的，人族进攻娲皇海也是事实，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钢蛋儿，之前一直没开口问，正好趁这次机会将疑云解开。
于是他赶忙将她从神殿中召唤了出来。
一阵光芒过后，钢蛋儿那完美无瑕的脸庞出现在这大殿内。
只见她撅着小嘴，脸庞咕嘟嘟的说道：“你把我扔到人皇的宫殿里干嘛？”
“还碰见了那个战争狂，真是的，不知道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吗？”
周无涯讪笑了两下，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
神殿是人皇的宫殿？！
周无涯当即快速道：“先失陪一下！”
说完便一把抓住钢蛋儿往外跑去，只留下两张迷茫的脸面面相觑。
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这里几乎看不到什么生灵。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放心。
“前辈，麻烦出手帮我屏蔽此方空间。”
钢蛋儿嘀咕道：“有必要这么小心吗？”
周无涯一脸认真的说道：“有必要，任何不确定的因素我都不能让它产生！”
“哪怕只是一丝的可能！”
神殿是他最大的秘密，他的一切底牌都来源于这里，毫不夸张的说直接关乎到他的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谨慎。
玉之柔很爽快的答应了，透明的屏障一闪而逝。
“你的心乱了，放轻松一点。”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周无涯只觉得自己瞬间轻快了许多，灵魂仿佛被洗涤了一般，使他卸下了沉重的枷锁。
先天神祇的能力真是层出不穷。
周无涯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前辈。”
他随即望向钢蛋儿，急不可耐的说道：
“神殿跟人皇有关系？”
“对啊，你不知道它的来历吗？”钢蛋儿陷入回忆，说道：“我记得当时人皇他们创立了一个组织，叫‘天庭’，位于中央星域一片广袤无垠的大陆上。”
“你意识海里的神殿原本是人皇的议事大殿，用于商讨一些重要的事情，那把盘龙椅只有人皇才能坐。”
“那上面的九条龙可不是雕刻上去的，是真真正正的龙，会飞的龙！”
说着她还扑腾了一下双手，煞是可爱。
周无涯并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只听他快速道：“天庭是人皇所创立的，那玉帝算什么？他不是神话里的天庭领袖吗？”
“张百忍啊？”提起玉帝，钢蛋儿一脸的愤懑，“当年人皇陨落于星空深处是因为奸细，我怀疑就是他！他早就觊觎天庭之首这个位子了！第二次位面之战结束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成立了新的天庭，并且与人族划清了关系，自称仙族！”
“不光如此，张百忍还向华胥氏族俯首称臣了！”
“更可气的是我还被他封印了！”
“我先祖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周无涯惊怒道。
“后羿？他和战争狂他们在第二次位面之战中突然失踪了！要不然不会败的这么彻底的！一起失踪的还有这座议事大殿，现在看来，他们是被封印了！”钢蛋儿愤恨道：“能悄无声息的做到这一点的我想不出来！除非有大量的先天神祇同时压制他们！”
“原来如此。”周无涯喃喃自语道：“这样一切就都能说的通了...”
在他的猜想中，事情可能是这样的。
第一次位面之战后，人皇陨落，人族败走，退守蓝星。
但是那些种族依然不肯放过人族，想要将其赶尽杀绝。
在攻防战中第二次位面之战如期而至，可当这场战争将要发展到最顶峰的时候，人族的高端战力在一夕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最终结果可想而知。
溃败！
这一战彻底将人族的脊梁给打碎了，一直到今日都未曾续上！
估计灵气被封印一事也是在这场战争结束后发生的。
孙悟空那广为传唱的大闹天宫估计闹的也是张百忍成立的新天庭！
至于神殿也在几经波折之后到了自己的意识海内。
好像一切都被串了起来，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头脑过于混乱的周无涯一时之间竟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失败了的人族为何能延续到今天？
第二次位面之战不是为了彻底灭绝人族吗？
周无涯缓缓闭上了眼睛，颤声问出了那个他最关心的事情。
“第一次位面之战......人族是侵略者吗？”
钢蛋儿立刻反驳道：“不是！这是正名之战，你们人族是被迫的！”
“即使人族不主动出击，华胥氏族也不打算放过你们。”
“祂们才是侵略者，祂们毁了你们的家园！”
“那颗蔚蓝色的星球...”
周无涯闻言心下松了口气，他不想自己的先辈是那种为了资源无恶不作的存在。
要是这样的话，他的坚守就没了意义。
现在看来事情很清晰了，华胥氏族在很久以前入侵了蓝星，应该是为了资源。
人族迫不得已才拿起武器反抗的。
钢蛋儿眼神有些迷茫，只听她追忆道：
“我初见人皇之时，他并没有那么强大，甚至可以说是弱小，就跟现在的你差不多。”
“那时候的他跟你的情况好像差不多，都是从母星逃出来的丧家之犬。”
“在跟他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我曾经问过他，你这么努力修炼的目的是为了复仇吗？”
“他的回答我到现在还记得，跟你一样，为了自由。”
“但是直到他死的那天，也没有如愿以偿。”
“讽刺吧？”
钢蛋儿说话的时候，周无涯一直都在观察她的表情，当她说出人皇陨落的时候，好像没有丝毫的伤心。
她的面无表情让周无涯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才是那个冷漠的人？以至于察觉不到伤心这一情绪。
他们不是自微末中一路走来的伙伴吗？
为什么会......
这时候玉之柔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万物母金是没有心的，无论她有多像生灵，都不能改变她是冷冰冰的金属的事实。”
“她没有感情，自然也不会悲伤。”
“那她为什么会害怕被抹去神智？”周无涯心中不信，立刻反驳道。
“那是本能。”玉之柔缓缓说道：“生存是本能，自私是天性。”
说着，祂沉默了一下。
“宇宙内没有灵智可以摆脱这两点。”
在说完这句话后，无论周无涯在心底如何呼唤祂，玉之柔都没有回应。
直到他问出这句话。
“那能不能尝试让她明白情感？我想让她知道人心是炙热的。”
玉之柔并不愿意打击他，尽管这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性的事情。
让一块儿金属有人类的情感？
呵，万物母金的使命里可没有这一条。
它们只是工具罢了，何苦浪费时间？
换做任何一个先天神祗恐怕现在已经笑的直不起来腰了。
但玉之柔显然是异类。
“你可以试试看。”
为什么要去打击一个少年的赤诚呢？
即使没人做到也不能说他就一定会失败。
在得到鼓励之后，周无涯笑了笑，找到一处礁石坐了下来，看着钢蛋儿问道：
“能跟我说说你和人皇冒险的故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不是在被追杀就是在被追杀的路上，一路历练自己，最终登顶人族至高之位，我也没有刻意去记这些。”钢蛋儿的脸都快拧成一团了。
“哎，我记得有一次，华胥氏族派了三个化阳境巅峰的高手来杀他，那时候他才初入落实境，我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了，但是被他硬生生反杀了三个！”钢蛋儿一脸自豪的说道：“多亏了我！”
周无涯闻言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看样子也并非是完全无情的。
有希望！
良久后，周无涯见钢蛋儿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便出声道：
“好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
钢蛋儿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周无涯眼神一冷，身形瞬间出现在了另一处礁石的后面。
钢蛋儿见状也跟了过来，疑问道：
“怎么了吗？”
“刚才有人在这！”周无涯打量着四周，冷声道。
“没有吧？”钢蛋儿说道：“不是已经设下屏障了吗？有人进来的话肯定是会有动静的，是你太敏感了吧？”
周无涯摇了摇头说道：“万一它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呢？”
“百密一疏，我还是不够小心！”
钢蛋儿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道：“还想怎么做啊？”
跟这样的人为敌算是倒了大霉了，几乎一点机会都不会给。
周无涯扫视四方，试探道：“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
无人回应。
周无涯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屏障，心中明白那个人不可能无声无息的突破先天神祇设下的壁垒。
它肯定还在这里！
想到这，周无涯冷笑一声：“逼我出杀手锏是吗？”
“等我找到你一定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