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无涯在前面走，那少女就在他后面游着，速度不紧不慢，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此时，她正在用大眼睛偷偷的打量着周无涯。
突然，周无涯停了下来，回身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一愣，随后赶忙道：“回乱皇，奴婢没有名字，您可以喊我小五。”
“没有名字？”周无涯一愣，摇头一笑道：“好吧，小五，我想四处走走，你带我随便看看吧！”
“乱皇请跟我来！”
一路上，小五滔滔不绝的跟周无涯介绍着水鲛族的历史以及文化等各种方面。
不得不说，水如歌选的这些宫女即使放在外面也绝非泛泛之辈，察言观色以及说话的方式都掌握的炉火纯青。
没有给周无涯造成半点不适。
周无涯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小五，你们族中有人见过玉大人的背面吗？”
“没有。”小五摇了摇头，“我们这些下人是没有资格谈论玉大人的，乱皇能不能换个话题？”
言语中都用上了乞求。
周无涯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能答应。
待二人又走了一阵后，在周无涯发现这里人迹罕至，几乎没有什么人影后，当下喊住了她，说道：
“小五！”
“嗯？”小五疑惑的看向他。
只见周无涯原本漆黑的眸子不知何时变为了淡黄色。
刹那间，她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变得浑浊一片，似乎陷入到了某种幻境当中。
乱神！
周无涯做完这一切后似乎是觉得还不放心，又拿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确定万无一失后才放下心来。
坐在他肩膀上的钢蛋儿见状撇了撇嘴，说道：“你还真是够谨慎的，人皇跟你刚好相反！”
“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周无涯闻言笑了笑道：“是吗？我跟他可算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了！”
“钢蛋儿，我问你，人皇来过这里吗？”
“来过！”钢蛋儿点了点头道：“那个大蚌我见过！”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你不是刚问我吗？再说了，我懒，而且我记性又不好，这也是我在进入这颗星球之后才想起来的。”钢蛋儿小手一摊，无所谓的说道。
周无涯没有再理会她，转而抬头看向天空中的玉之柔，出声道：“前辈，能听的到吗？”
“可以的。”玉之柔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耳边，只是这一次，她没有了之前的温和，转而是无比的凝重。
“你是乱世阴鸦？”
“乱世阴鸦是我的神海。”周无涯并未否认这个事情，十分坦然的说道。
玉之柔沉默了下来，久久未曾言语。
周无涯苦涩的抿了抿嘴。
又是这种反应。
无论是谁在知道他跟乱世阴鸦有联系之后都会不由自主的表现出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疏远以及厌恶。
他习惯了。
玉之柔听到了他的心声，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只是讨厌乱世阴鸦，不是讨厌你。”
“没事。”周无涯抿嘴一笑道。
“前辈，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问题你问吧，就当我为刚才的失礼道歉了。”玉之柔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您是什么实力的存在？”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原本涌动的水元素在此刻突然静止了。
这不是错觉，就是凭空静止了！
因为就连游动的鱼儿也停在了原地！
毫不夸张的说，这手段堪比鬼神！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那个始终不为人知的巨蚌背面忽然走出了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生着一头白金色的长发，肤若凝脂，眉若秋水，整个人充斥着一种难得一见的柔和之感。
她的个子不算高挑，但比例极好。
这就是玉之柔的真实面目了，见到过她的人屈指可数！
起码水如歌这一代的水鲛族人没有见过。
她之所以选择亲自现身回答这个问题，一是因为后羿的缘故，二则是因为刚才的歉意。
钢蛋儿看着她的面孔，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好像在哪见过？又好像没有？”
周无涯目力何其毒辣？
很快便发现了不同。
玉之柔的眼睛始终紧闭！
这是为什么？
“我的眼睛吗？”玉之柔顷刻间便迈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解释道：“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我是个‘盲人’，看不见东西的。”
“那您是怎么分辨事物的？”周无涯疑惑道。
“靠这里。”
说着，玉之柔指了指自己的心。
“观心术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有了它，我可以无比清晰的‘听’见这世间万物的心声。”
“所谓的观心术实际上是‘洞悉法则’的衍生罢了。”
周无涯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指了指四周问道：
“那这些是......”
玉之柔笑了，笑得幅度很小，但是能感觉出来她的开心。
她并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指了指钢蛋儿说道：
“万物母金所拥有的‘快慢法则’是法则长河的一条分支，而我则天生执掌这条法则。”
“这一切并非静止了，只是被我放慢了。”
“至于你最初的问题，我是什么境界的吗？宇宙万族对修炼等级的划分于我并不适用。”
周无涯目光凝重，抓到了一个关键点，随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您说您天生执掌‘洞悉法则’以及‘快慢法则’。”
“您是...先天神祇？”
之前他从钢蛋儿那里得知，诞生之初便执掌数条法则之力的生灵被誉为先天神祇！
而眼前的人，完全符合！
玉之柔笑了笑，说道：“你很聪明，能从字里行间推测出这点，不错。”
周无涯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跟伏羲祂们同为宇宙诞生之初便存在的生物！
站在这个位面顶峰的存在！
说起来，玉之柔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先天神祗！
陆压都不算！
此刻，这种传说中的生物活生生的站在他的眼前，他又怎么会不震撼？！
“提问！”钢蛋儿这时候举起了小手，俏生生的说道：“你既然是先天神祗的话，那为什么不恢复你的视力呢？”
“先天神祇不死不灭，做到这点应该不难吧？”
玉之柔很准确的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
“这双眼睛看了太多太多丑恶的东西了，在浑浊的宇宙被肃清之前，我是不会再看一眼这世界的。”
钢蛋儿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玉之柔却突然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说道：
“嘘！”
“你听！”
“它们是不是在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