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第二天天刚亮，就有不知名的谣言在扬城传的沸沸扬扬。
不出一个上午，整个扬城内的居民都知道，当朝新科状元在家上厕所摔倒，把腿摔断了。
更有恐怖的谣言直接讲他掉茅坑里了。
由于沈砚初府上的小厮都是水家的佣人，都知道水玲珑最近和沈砚初在闹和离，听到街上的谣言也都没人告诉他。
等到他知道的时候，谣言已经在城里传的不可控制了。
躺在床上看着书的沈砚初，听到从平阳王府带回来的小厮元忠说着这件事。
“刁民刁民，我要杀了他们。”沈砚初听完生气的直接把手中拿着的书，扔了出去。
元忠站在旁边，默默地把书本捡了回来安慰他道“老爷，别生气，等你腿好了好好整治那些刁民。”
听着他的奉承，沈砚初躺在床上乐得自在。
喊着外面的小厮，去厨房安排些吃的。
嘴里吃着水家的东西，还口不择言的骂着水玲珑不知好歹，最后口渴了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茶，直接喷到眼前元忠身上。
沈砚初边往外吐，边说道“辣，辣，辣，好辣，元忠快给我拿茶。”
“来人，快给老爷上茶。”元忠身为平阳王府的小厮才懒得理他，直接喊来外面的人伺候他。
可偏偏沈砚初还以为这是平阳王看中他的原因。
在门外听着房中动静的小五，赶忙跑到隔壁屋子给沈砚初拿上一套新茶具，把茶水递到沈砚初嘴边。
喝了茶的沈砚初，还朝小五呵斥道“怎么来那么慢，老爷我都要辣死了。”
“还有，这茶怎么回事，怎么那么辣，是不是你们都没好好当老爷我是主子。”
沈砚初拿着新送来的茶杯喝着茶，在那里絮絮叨叨个不停。
一旁的小五听他这样说，直接跪了下去朝他喊着“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他在那里哭喊了好一会，沈砚初才觉得无聊，挥挥手把他打发了出去。
就这样躺在床上的沈砚初，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一切的美好的事情，都被府上的管家从门外冲进来打断了。
“姑爷，姑爷不好了，刚才府上的小厮去水府那吃食，直接被府中的下人从院子里扔出来了。”
“那水管家还说，从今天起姑爷和水府在没什么关系了。甚至东家还说你要不同意和离，她就把这宅子收回去，这可怎么办啊，老爷。”
一个年过半百，胡子发白的管家从外面冲进来朝躺在床上的沈砚初哭诉着。
“毒妇，毒妇，真是水家怎么有这样的毒妇。”
“快，快扶老爷我起来，我要去找水玲珑。”还没说完话，沈砚初就想从床上坐起来，只是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还是站在旁边的元忠把他扶了起来。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隔壁的水府走去。
看着紧闭的水府大门，沈砚初气急败坏的让身边的小厮去敲门。
站在他身后，拿着水家工钱的小厮吓得胆战心惊，谁也不敢超前迈出一步。
坐在轿子上的沈砚初，看自己不能让小厮听话，旁边还有一些围观的群众，直接把身边最近的一个小厮推了过去。
小五没办法，只能上前去敲门。
只见从院子中走出一个管家，看着门前站着的众人，水管家上前给沈砚初行礼道“状元老爷好，今天怎么来咱们水府了。”
看他如此恭敬沈砚初心中的气散去了不少，朝他哼了一声说“我听府中的管家说，你们水府不让我们来拿东西，甚至不给我们拨钱可有此事。”
听到他的话，围观的群众也在那里指指点点，说着水家的不好，没眼力劲，还想让状元郎当上门女婿。
“确有此事。”水管家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回答着沈砚初。
不等沈砚初继续说些什么，水管家的话就接了上去。
“那敢问状元郎为何那天巡街之后，就偏要跑到我们水府，要找我们小姐和离呢？甚至要贬我们小姐当妾，是沈状元看不起我们经商吗？还是沈状元不敢承认他做了上门女婿？当着扬城众多百姓面前沈状元可敢承认此事？”
水管家的一席话，沈砚初听后不知道怎么回答，脸色瞬间白了起来。
听着旁边的群众对着他指指点点，沈砚初大声吼道“闭嘴，我看谁敢编排本老爷。”
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间安静了起来，沈砚初看着水掌柜趾高气昂的说着“自古士农工商，我能娶你们家小姐为妾都是为了报答水老爷当初的恩情，你让她不要不识好歹。”
“还有，我府上的银子不能停，但凡停了本老爷就休了她，看她以后怎么办。”
“来人，起轿回府。”
说完沈砚初抚了抚衣袖上的灰尘，不管旁边的人议论什么，就让小厮抬着自己就要往隔壁沈府走去。
“慢着。”
说时迟那时快，水府的大门从里到外的彻底打开来。
迎面而来的就是十六个丫鬟，水玲珑走在中间戴着帽毡，隔着很远就喊出了这句话。
本来听着沈砚初的话，就要散去的观众，急忙回去找到好位置在那里等着，毕竟水家的当家人不是谁想看就看的。
沈砚初想走也没走掉，只能让人掉头回去。
“听闻沈状元今日来府上，是问贵府的开销，那小女子可要问一句，沈状元被我父收留的时候，只穿了一件破衣服来的，到今天花的银子已经数不清，敢问沈状元何时归还，还有隔壁的院子明明在我名下，怎么状元朗住的如此理所应当。”水玲珑边说边大喘气，说完甚至捂着自己的胸口长长呼吸。
听到水玲珑的话，下面的群众指着沈砚初都讨论个不停。
“天哪，不是吧，状元郎那么没良心，还要把水小姐贬妻为妾，他不会想要水府的银子吧。”
“水老爷真是识人不清啊。”
“升官发财死老婆，第一次知道人渣在身边。”
有情绪激动的群众，直接朝沈砚初扔起了臭鸡蛋。
看着这场景，沈砚初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答都把自己架到火上烤，直接一口气没上来假装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