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云端没有多言,只是操控机甲离开。
等到控场能力拉满的重力磁场覆盖整个战场的时候,海盗军的机甲先停了手。
迫于重力压制,神翼军的机甲连飞都飞不起来了。
惊云端操控的机甲在战场上穿梭而过。
陌生编外机甲,却有着星际帝国的标志,凡她路过,动弹不得的神翼军的目光必会被她吸引。
直到走到战场中心,惊云端打开了机甲舱门。
人形机甲托着她,站在了肩膀上。
黑色的双排扣军礼服衬得她身姿笔挺,右肩垂落下数条金色绶带,两侧肩头佩戴着以金丝为底绣成的肩章,肩章上有三朵四瓣白花和联邦政府的图徽。
那是象征着星际远征军最高领袖的肩章。
前胸佩戴着密密麻麻的各色勋章,那双湛蓝的眼眸炯炯有神,藏着鹰隼般锐利的锋芒,扫视四周。
神翼军的交流频道里,惊云端的声音忽然出现:“前,星际远征军三代元帅惊云端,奉帝国星皇令,前来接管神翼军。”
“真的假的,是克隆体?”
“不是说本体已经死了吗?”
“不是说没死只是身体原因一直在修养不能再驾驶机甲了吗?”
频道里,无数种声音议论纷纷,惊云端也不着急,只是转身,视线落在了某一处。
迟听雨似乎对惊云端投来的眼神并不意外。
她想别过脸,用实际行动告诉惊云端,她在生气,为惊云端没有告知过的独自行动。
可到底还是没舍得。
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那套军服,她在海盗军基地见过无数次,每每都只见姜若愚奉若珍宝一样的将它挂着,隔三差五就要清理一次。
还有那些勋章。
迟听雨曾想让惊云端穿上给她看一眼,那时的她却说,穿起来麻烦的很,在星际的穿法里,每一枚勋章佩戴的顺序都有讲究,甚至于绶带上的穗子,等以后有时间了再穿给她看。
她或者她,她们大约都没想到,这套军礼服会在今日这样的场景里出现。
她们是名义上的敌人,又是至亲的爱人。
反倒是白龙,缓过一阵劲儿来后,才有些不解开口,“鲸鱼为什么不过来?”
迟听雨却说:“她过不来了。”
她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眼眶,在意形象的她难得没有在战后第一时间来整理仪容,发丝有些凌乱的垂落在两侧,显得有些憔悴。
在惊云端选择切换本体的那一刻开始,她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刻,也做好了选择。
一刻钟后。
惊云端抬抬手,海盗军的人列成整齐的方队,开始报数。
“信我的,站左,跟我走,久攻不下,补给出了问题,先回帝国,不信我的,当叛军论。”惊云端重新回到了机甲舱,在频道里留下最后通牒,“最后五分钟时间。”
终于有人动了,最开始只有一个人艰难挪动机甲,站在了左边,到后来,有了第二个人。
而有一个人往右侧站的时候,姜若愚顶着让神翼军行动困难的重力影响,手中光刀一刀劈落,直接将那人的机甲斩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代表着防护层被破坏的能流滋啦滋啦作响,甚至机甲表面还有电弧浮动。
机甲舱内部的神翼军战士紧急驾驶着小型求生机脱离机甲,可才从机甲舱里被弹出来,姜若愚的长刀再次砍了过来。
粒子光剑之下,人死了,连个血雾都没有。
星际阵营里,一台台机甲安静如鸡地站立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甚至连频道里都是噤若寒蝉,人人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呼吸声过重就受到了注意。
反倒是内游英雄海这边,有人此前曾注意到惊云端所驾驶的机甲救了迟听雨一命,便走过来打听是什么情况。
他们究竟是休战,还是不休战?
频道里,惊云端发出几声笑,“小崽子们,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在给你们做选择?”
或许也是选择吧,跟她走,撤军,或者死。
此话一出,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站在了左边。
神翼军的军士是贵族没错,可能被派到这片战场的,大多都是在家较为受宠,想要走关系送过来镀镀金的。
谁让infinity世界在星际人眼里就是个毫无危险度的蛮夷之地。
只有蒋深这个倒霉蛋,因为是神翼军的统军,被外派过来,带一帮“富二代”们来走过场的。
惊云端把打扫战场的事交给了姜若愚,“名单统计好后看看有没有能用的,有就留下,没有的就换点钱。”
配合多年,彼此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借着猛攻的机会,不动声色地在战场各处安置重力磁场装置。
要覆盖这么大一片战场,怎么都得装十八个以上,他们伪装的很辛苦的嘞。
“infinity世界,明天晚上十二点,派人到这里来谈判。”
透过机甲发出的公放声音粗重极了,半点听不出是惊云端的声音。
转身时,惊云端再度朝着大小姐那看了一眼。
发现迟听雨的目光似乎从来都没有挪开过时,她心中一痛, 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独自一人朝着星际营地而去。
有了惊云端控制整个星际营地的中控系统,姜若愚一行人很快就占领了星际营地。
“元帅,你今天这么做,夫人不得一年不让你进房间睡觉?”汇报完正事,姜若愚忍不住打趣。
惊云端:……
“应该……不会吧?”
可她回想起从战场离开前,迟大小姐的那个眼神,语气里也多了几分不确定。
这件事做得不够好,惊云端知道,她最正确的方案应该是如迟听雨所言,和她商量出一个尽可能周全的计策,而非靠着一己之力,瞎逞个人英雄主义。
“这怎么不会呢,你之前独惯了,时间久了,兄弟们也知道你的身手,最开始的时候,谁不给你捏把汗?”
惊云端酷爱刺激,最喜挑战不可能之事,也最热衷于用奇兵,这个奇兵往往指的就是她自己,她习惯了积年累月地行走在生死之间,在刀尖利刃上跳舞。
姜若愚自己就是从这样的经历里走过来的,他跟惊云端尚且只是朋友之谊,战友之情,顶多再有点儿同时孤儿相处多年相处出来的亲情,连他都会担心惊云端,身为伴侣的迟听雨只会比他的情绪汹涌千百倍。
“元帅,你以前吧,一个人一条命,凶点儿就凶点儿了,结了婚不一样,”姜若愚比出一个“2”的手势,“你或者夫人,那都是一个人身上背着两条命,可长点儿心吧。”
惊云端:……?
正在睡觉的鹅鹅被紧急踢了一脚,[帮我看看,哄女朋友有什么妙招。]
她得想办法溜回英雄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