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清语气中透露出期待,希望她能喜欢。
她准备了好几日,也查了很多的资料。
这几日林舒岚不开心,她都看在眼里,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如何能让她开心。
加上最近父皇对她的严加管教,让她更珍惜同林舒岚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今日相聚的时间,还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
不知何时开始,林舒岚总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抬眼看着头顶那片蓝色的海,一句话都不说。
韵清姐姐她……最近很忙,忙到整日待在书房里,她只能在外面静静等着她,夜晚之时才能进去伴着她。
林舒岚低下头,思绪万千。
韵清是公主,她岂敢高攀,又岂能高攀。
在这里,除了韵清,无人喜欢她,韵清姐姐的父皇,更是看不惯她。
每当韵清问她在想些什么时,林舒岚都会摇摇头,嘴硬的说着没有。
“没有想什么,韵清姐姐多虑了。”
她嘴角带笑,可韵清早已看见她眼底的挫败。
韵清有些受挫,终于在某一日提早完成任务之后,跑去问自己的娘亲。
“娘亲,你说,舒岚她在想什么呢?吾问她,她不肯说,可吾知晓,她不开心,很不开心……”
韵清匍匐在自家娘亲的膝头,有些不明白。
她的心思太过纯粹,想要了解林舒岚更多,可林舒岚为了不让她担心,从不肯说实话。
听见韵清这话,鮹凝沉思片刻。
她的清儿,又有心事了。
“傻清儿,人抬头向上看时之际,念的自是在意之人,想的自是在意之时,清儿想想,她除了在意你,自然也在意家,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并不属于这里,并不属于东海。凡人出现这样的表情和行为,叫做思念,叫做想家。”
鮹凝摸了摸她的头,温温柔柔,将韵清不懂的说给她听。
韵清垂下眼帘,心里不太舒服,伴随着些许心疼
原来,舒岚想家了,舒岚想要离开东海了吗?
舒岚为了她,都离开家那么久了,在这里也陪了她那么久,将许诺好的三年之约提前那么久。
韵清叹了一口气,尾巴耷拉着,精神气不足,有些难受的开口。
“可吾同舒岚说过,让她把这里当做自己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是不是在想着离开?吾不希望她离开……吾很喜欢她。”
韵清的话语中夹杂了些许的失落,惹得鮹凝叹了一口气。
“清儿,你在人间之时,舒岚姑娘可有同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同你说把那当做自己家?知晓你喜欢她,娘亲并不反对,但是清儿,你想同她在一起,最该攻克的,是你父皇那。”
韵清撇嘴,心中有丝丝烦躁不解。
“吾不知道为什么,无论舒岚做什么,父皇都不会喜欢舒岚,舒岚她那么好……父皇总是把她归类到坏人那边。”
“清儿乖,你可能不知,你父皇的母妃就是死在了凡人手上,被抽筋剥皮不说,还被挖了内丹,割去了鱼尾。这是你父皇心中的痛,是他这一生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场面。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坐上现在这位置,鲛人族也差点被人类修仙者捕杀灭迹,他以一己之力保护住族群,差点死在那群人手上,你让他如何相信凡人?如何改变这偏见?”
鮹凝提到往事,停下了手中抚摸韵清的动作,眼里闪过难受。
韵辰这一路走来,吃过很多很多的苦,她陪着他,两人一起重振鲛人族,继承东海之力,保一海平安。
他见识过太多的残酷,也见识到凡人的残忍,所以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同他们任何的关系。
纵使再苦,他也没有苦过鮹凝,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
鮹凝对他不离不弃,他自也只为她一人折腰。
韵清注意到自家娘亲的神情,识趣的闭上了嘴巴,想要岔开话题。
“娘亲,不提这些了好不好?一提到这些娘亲就会难受……吾不想娘亲难受,吾没有见过那些场面,所以很心疼父皇娘亲,可舒岚跟他们不一样。”
鮹凝低头看着自家闺女,被她这话安慰到。
这些往事已经过去了好几百年,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所以说出来也没有当年撕心裂肺。
“这些事,娘亲只说给你一个人听罢了,你要做的,是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现,让他对你刮目相看,对你放心,同时,对于舒岚姑娘,我相信你父皇会改观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鮹娘开导着她,告诉她目标和方法。
韵清仔细的想了想,晃了晃自己的尾巴,多少是明白了些许。
“嗯……吾知晓的,舒岚在林府时,也让吾把那当做自己的家,可终究还是不一样,舒岚没有娘亲,只有爹爹,她心中也很在意自己的爹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俩相处的方式很奇怪,我有些不太明白。”
她心中不舍林舒岚,但林舒岚在这里的时间,确实有些许久,而且,舒岚的府邸虽然大,相伴之人少,可她爹爹很爱她,也很在意她,却没有时间陪她。
但舒岚在这里,越来越不快乐,脸上挂着的都是牵强的笑,不再像以往一样无忧无虑。
韵清不喜欢这种氛围,她慢慢直起腰,溜到桌边,趴在桌子上,一脸伤神。
“果然啊,潜意识里是当做不了的,毕竟吾当时很惦念父皇和母后,自小在东海之中长大,这里有爱吾的人,有养吾的家,这些是不会变的。吾思念父皇母后之时,也不爱说话,那现在,该怎么哄舒岚开心呢?她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
韵清的话语刚落,便响起了韵辰那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的怒意。
“身为东海公主,一天到晚就把心思放在一个凡人身上,你看看你那不成器的样子,张嘴闭嘴都是林舒岚,整天都在考虑她如何,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东海之力,将来得坐在我这个位置!你现在这般模样,让我如何放心?”
他的语气有些重,情绪也有些激动,直直走到韵清前面,就那么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