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霖想起剿匪阵亡的大哥,伤心过度难产的大嫂,想起种种陶家的不公,心中悲痛欲绝,怨恨交织有口难言。
到现在,陶家算是国公府唯一留下来的,其他都已经消失在这些年里。
陶霖嘲讽的冷笑,“开国这几位国公府基本上都是大老粗,随着开国皇帝打天下,多数是活不下去的,所以想着拼搏一把,倒也拼出来一个前程想,然而不足百年,都没留下来个后代,我陶家还算好的了,至少婳儿那丫头健康的活了下来。”
想起陈年往事,陶霖恨得牙痒痒,想起自己留下的东西,自己活不下去,那位也别想久活。
“曾经几家关系倒也还好,经过这些年挑拨早已是势不两立,争锋相对的敌人了。”
“真的无人看透这几位帝王的心思吗?”
陶霖静默了一会儿,“自然也是有的”
陶霖提起一个人来,卫曜曾经在调查的时候曾出现过的名字,公孙云,曾经朱雀国的战神,朱雀国西面的西狄和北面的北狄之所以安静这些年都是因为他。
公孙云也是国公之后,在他少年时期,整个公孙家只剩下他一人了,当时的皇帝为了名声,将他接入宫中和皇子们一同教养,他天赋异禀,兵法武功学的极好,人也聪明,为了朱雀国落得一身的病,几次差点战死,他风光的时候那是真的风光,皇子在他面前都要退避三舍。
“可惜……”
卫曜接道,“可惜结局不好,英年早逝。”
陶霖惊讶的看了眼卫曜,要知道这位战神的事迹在他死后就被封存了,极少有人提起,这些年过去,很少有人知道战神公孙云。
陶霖道,“是啊,英年早逝,也不知是不是报应,公孙云死后,朱雀国再也没有如他那般神勇的武将了。”
也许也不是没有,只是从公孙云开始,武将多数都开始提防这些帝王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公孙云死在了他最辉煌的时候。
“可是这位战神查出了什么?”
朱雀国的帝王脑袋总不能装的是草吧,竟然杀死自己的战神,而且手段也不光荣,多数人说这位战神旧伤复发导致死亡的,但她不相信这么多巧合。
“当时陶家是我祖父掌管,前脚公孙云给我们几家国公血脉递了消息,没两天他就病重身亡了。”
卫曜皱眉,“有人出卖了他。”
陶霖轻声冷笑,“是啊,有的人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他们担心如果将这些事重提,失去得更多,他们过得更不如意,所以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公孙云,也是从那一年开始我们几家国公府衰败的更快。”
但那些人没想到,皇帝根本不信任他们,他们比陶家更早灭族!
卫曜静默,不得不说朱雀国几位帝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陶霖絮絮叨叨的说道,“咱们这么皇帝啊,帝王之术那是炉火纯青,帝王心难测。”
说完,陶霖身体愈发疲惫,“这位公子,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婳儿跟在你身边,想来阿衿是信任你的,我只愿你莫要辜负了她的信任,请你好好护着她们。”
“是我无用,无法护住她们母女,只能狠心将她们赶走……”
这些年他是感激爱慕华子衿的,但他无能为力,只能出此下策,依照她的聪慧想来早已知晓其中一切,不然当初不会强硬带走女儿,她心中终究还是没有他的。
等陶霖陷入沉睡,卫书留下药方,卫曜带着卫书离开,谁能想到,一个县子,不说太医,连普通的大夫都不敢请呢。
陶霖一生说来也是可悲的,他年少确实是一个纨绔子弟,是花楼的常客,但他并非花花公子,他喜欢去花楼听曲,所以名声不好。
谁曾想,他竟然得到先皇赐婚,对象竟然是名震天下的华子衿,陶霖满心欢喜,娶了华子衿他就收心了,眼见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不到一年时间,陶霖祖父和兄长剿匪战死,陶霖父亲守孝,身上的职位一一被撸了下来,陶霖嫂嫂怀胎十月,受不了刺激,难产而去。
陶霖父母大受打击,身子一日弱过一日,更有流言是兄长好大喜功,导致他和祖父的战死,他自然是不信的,华子衿那时也刚怀孕,看出来了些东西,几次提点他,他到父母面前逼问,得知了真相,原来他们家几次差点颠覆,但是陶霖祖父聪慧,带着家族逃过劫难,没成想,最终还是丢了性命。
陶霖不甘心,他知道了自己的婚事是先帝的算计,因为他名声不好,华家功高,华子衿又在文士清流中名声渐起,先帝不想任何一个武将过于厉害,所以升了华子衿父亲的职位,将华子衿赐婚他这个纨绔子弟,就是为了打压华家,也是为了将华子衿作为人质压在京都城。
陶霖怎么会不喜爱华子衿呢,那般琉璃人,谁能不心动,他满心都是华子衿,可惜天不遂人愿,兄长和祖父的死讯,让他成长,华子衿孕中过的并不安稳,几次差点出事,但是华子衿聪慧,都多了过去,但,他知道了自己不能再喜爱华子衿了,再继续下去,华子衿早晚也得出事,所以他又变成了婚前的浪荡公子,流连花楼,在祖父孝期都不消停!
卫曜的手下查到的一些消息,结合陶霖自己的说一些事,卫曜不难猜测出一些事情来,以上的有些是陶霖自己说的,有些是卫曜自己的猜测。
陶婳听完卫曜的话,沉默了一会儿,“阿娘以前总说我父亲不容易,她说京都城就是一个笼子,被关在里面的,不止是她。”
现在她明白了,只能说天意弄人。
陶婳回过神,“看来那位太子的死也另有隐情。”
卫曜不予置否,“从太宗开始,这几位帝王都打压武将和勋贵,这朱雀国现在都不亡国,倒也是祖先保佑。”
不过这都是朱雀国的历史遗留问题,他们目前也做不了什么。
陶婳嘲讽道,“不过是心虚罢了。”
接着问道,“我们还留在京都城吗?还是……”
卫书说陶霖坚持不了多久了,现在陶家只有陶霖一人,他的通房还是小妾之类的在他父母去世的时候都打发了,陶家其他亲族都已经出了五服,几十年没有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