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白丢了??
李锦在脑子里消化这个消息,我家那么大一个千年粽子,准备留着当传家宝的李飞白丢了?
“都怪我。”,陈玉蓉眼角有泪水滴落,“我看飞白这孩子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今日不知怎么就想着带她出去逛一逛集市,哪知道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我在街上寻了几遍,也没人看见她去哪了。”
陆九台跟着说,“婶子说李飞白不见了,我自己上街去寻,又让洛新去卫所里找你,问了婶子当时所在的位置,附近几个铺子都不曾见过李飞白的身影。琳琅姑娘和小洛新,已经带着锦衣力士四处去寻了。"
李锦牵着马往宅子里走,“婶婶莫要担心,飞白她不会有事的。”
陈玉蓉一脸焦急,“这日头快要落下,她一个年轻小姑娘,身娇体弱,要是被贼人掳去,那可如何是好呀。阿虎,你快去寻一寻吧。”
眼看婶子着急到连自己小名都叫了出来,李锦只得先安抚好陈玉蓉。
“婶子,你刚才说飞白她是身娇体弱的年轻姑娘,除了姑娘二字,全都错了。”,看着陈玉蓉湿润的双眼露出疑问,李锦解释道,“李飞白,她是修道之人。嗯,要比琳琅厉害的多。”
“是,是吗?”
李锦心说李飞白是千年老尸揭棺而起的兵解道体,虽然狗屁法术都不会,但那具身体是实实在在的一品道躯,这种事我没法跟您细说啊。
李锦指了指身后的大红,“婶子,大红是灵兽,你现在晓得吧?”
陈玉蓉点点头。
“大红一口利齿能裂铁断金,我和大红平日打闹它都收着力,不然的话,以我现在算得上铜皮铁骨的身体,都会被它咬破皮。”,李锦摸了摸大红的脑袋,“可大红从李飞白手中抢鸡腿的时候,嘴巴从不收力。”
李飞白每日天亮就爬上墙头晒太阳,晒上一个时辰就回屋睡觉,到了饭点就自动出现。活活一个封建时代死宅女,除了李锦谁也不知道李飞白到底什么实力。
李锦偷偷试过,空有一品道躯的李飞白毫无灵力,可那毕竟是经过千年的时间锤炼出一品肉身。
道门不追求练体,更重术法,但一品就是一品,李飞白那小身板里蕴藏的力气,直逼五品的武者。
那一身看起来粉嫩的肌肤,就算是李锦一刀砍下去,也只能在李飞白手背上留下一道白印。
兵解之法本就是道门里为催生陆地神仙准备的,李飞白的兵解没有完全成功,但也没有完全失败。
有点傲娇,有点闷骚,喜欢被自己打屁股的李飞白,其实是这个家里的第一肉盾,人形小坦克。
行走在外的李飞白,就像一辆没有弹药的主战坦克,看起来笨笨的,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有人敢拿两把西瓜刀去劫道,李飞白只能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用钢铁履带从劫匪的脸上碾过去了。
永平府城出北门,沿着官道走上六七里,见到一片杨树林,杨树林间有条小道,从官道下来沿着杨树林小道再走上三里,有条小河沿着杨树林打了一个弯,再流向东南。
此时这条无名小河的河滩上,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道士喘着粗气,一身油腻的道袍已经被汗水浸的湿透,身后还有一名青色道袍年轻人,脸色苍白,两只手像是没有筋骨一样垂在身体两边。
两人满眼的惊恐和疑惑。
这小娘们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中年道士稳了稳有些颤抖的双腿,双手抱拳朝着对面的百褶裙少女深深一躬,气息有些不稳,“姑娘,之前种种都是贫道和这劣徒的不是,江湖路远,就此别过吧。”
李飞白咬掉最后一颗糖葫芦,丢到手中的竹签,嘴巴里喊着糖葫芦,歪着脑袋,
“那不行!你自己说你们师徒是大唐李淳风,还说你们祖师就是李淳风的关门弟子。今天不带我回你们道场,本宫,哦,本小姐跟你们没完。“
中年道士面露苦涩。
吴一凡本是黑风寨里的小头目,年轻时做过几年道士,学了点小手段。
今日找了个机灵的手下,扮成道门师徒二人,混进永平府摆摊卜卦,看看能不能凭着巧言令色,骗几个愚妇上钩。
但有看着那有些身家的女子上钩问卦,便先用江湖戏法把人镇住,再用血光之灾的噱头吓唬,再以大庭广众之下不得施法的理由把人诓走,只到预先选好的地方把门一关。嘿嘿。。
这买卖他不是第一次做,也不是每次都有收获,但总会有人上当。
那些上当的愚妇失财又失身,但这等丑事哪个女人都不敢报官,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吴一凡每回都能心满意足后,带着愚妇们身上搜刮来的散碎银子优哉游哉的出城。
可今日心痒,打算故技重施。
刚摆下卦摊,就遇到眼前这个少女,自己连戏法都没变,只是开头两句场面话,胡诌两句什么李淳风,对方居然信了。
吴一凡以为遇到个痴傻丫头,看这傻姑娘如此美貌身边也没有家人跟随,说不定是哪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小姐偷偷跑出来的,便动了歪心思,也别整那些步骤了,直接把人骗到山上去。如此美貌的娇娘,就给自己长期做个压寨媳妇吧。
把小姑娘骗出城的过程太过简单,只是顺着这姑娘的话说自己这一门确实是李淳风一脉,小姑娘就乖乖的跟着出了城。
刚离开官道,走进杨树林的小道,吴一凡给假扮徒弟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堵住李飞白的退路,然后就迫不及待去牵小姑娘手。
结果吴一凡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巨兽踢了一脚,整个人被小姑娘甩了起来,挂在了树上。
堵在身后的山匪手下,情急之下从后面想要抱住李飞白。
李飞白下意识的扯开山匪的手臂,完全是自我保护下的抓着山匪的双手一甩,咔嚓咔嚓的骨裂声响起。
山匪的双腕已被捏碎。
胸口一团郁气,吴一凡从树上跳下,知道今天踢到了钢板,拔腿就跑。
双腕被废的山匪手下也是亡命逃窜。
李飞白手里捏着还没吃完的糖葫芦在后面狂追,一路追到了河滩上,才有了刚刚的一番对话。
吴一凡一脸的无奈,“这位姑娘,不,这位姑奶奶,都是我的错,我之前是骗你的,我哪是什么李淳风的传人,不过是算命推卦的说辞而已。我赔你银子,行不行?”
李飞白摇摇头,“不对,你摆卦时身边布幡上的两句话,就是李淳风说的。“
吴一凡表情一怔,幡上的字?
掏出怀中的布幡,展开来,上面绣着两行字。
神功造化,大易无以测其源;
玄运自然,阴阳不可推其末。
前两个月的某天,一个又矮又丑的老道士路过山下,被大当家掳上山。
老道士没什么修为,也不会什么法术,但有两手医术,治一治外伤颇为拿手,便被大当家的强留在了山寨里。
这布幡正是那老道士的东西,被吴一凡偷拿来当做骗人的道具。
“这两句话,怎么了?”,吴一凡不解。
李飞白人畜无害的笑了笑,
“这是李淳风那个老杂毛刻在我棺材板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