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城南墙外,有着一大片空旷地带,巡检司的大营就挨着城墙而建。
大营正门口就是一个百米见方的校场。
此时的校场被木栅围住,留了一个两丈宽的出入口。
入口外面一百多青壮人头攒动,不见有多少嘈杂声音,只是在校场外默默的排好队,等待着入口开启。
只因永平城的锦衣卫这两天在城内四处出击,行刑的板子打的噼里啪啦乱响,几个没有眼色的喝多了酒仗着身怀武力,已经被打断了腿在永平城外哀嚎。
可惜还没有胆子大到和锦衣卫顽抗到底的,让李锦想在城头挂人震慑宵小的愿望落了空。
虽说现场维持秩序的只是永平府的巡城司,但那些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正在外围巡弋,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起哄闹事。
也正因如此,有着趁乱搞事浑水摸鱼心思的人早早打消了来校场的念头,汇集在永平府的两三百武人只到场了一百六七。
一串鞭炮炸响,校场搭建的临时大门被推开,所有等待入场的年轻人鱼贯而入,可人群前端在步入大门内十米处又被巡检司的兵丁拦下。
五张长桌依次排开在队伍面前,有士卒领着参与者依次来到桌前登记姓名籍贯。
长桌后的空地上站着二十名体型矫健的黑衣人,都是长生侯府从辽东带来的亲卫,这些亲卫都是萧凌山特意选出来的六品武者。
每个黑衣亲卫脚下画着直径两米的圈。
参与者登记完姓名,便要赤手空拳与其中一名黑衣亲卫对搏三招,三招之后没有出圈,或者把黑衣亲卫打出圈外,便算是过了第一关。
通关者当即就可进入校场中,自有萧家随从奉上十两银子的盘缠。
初选过程很快,两百多参与者,每个亲卫也只需和七八人过招,校场内还有其余亲卫轮换。
长生侯的亲卫就算品级只有六品,也是精悍之辈,更是因为身在辽东,和北蛮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精锐,哪里是江湖中好勇斗狠者能相提并论?
不到一个时辰一百多初选者就被剔除了一大半,只有六十四人获得了资格,萧家也爽快拿出了六百四十两银子。
下一轮选拔也不用抽签,校场中堆了五个土台,有自信者只要上台就行。
上台之后,其余人便可前去挑战,不管挑战者还是守台之人,只要赢过一场,便算过关,输则淘汰。
若是有人上台后,二十息时间没人上台挑战,便由台上之人指名挑战者。
如此一来便没了迟迟无人上台的情况,而率先登台之人指名挑战,又是给了守台人很大优势。
毕竟都是永平府附近州县的江湖人,大多互相有所听闻,挑选一个比自己弱的,不算难。
这种规则之下,强者自然踊跃登台守擂,而被指名者若是拒绝,便算作淘汰,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好在萧家事先说好不可用兵器,一番擂台战下来,受伤者有,但大多不算很重。更有被指名的自觉不敌,果断退出的。
五个擂台同时开打的情况下,擂台战也很快决出了三十二名胜者。
淘汰者中也有不服气的,觉得自己能赢胜者中的某人,只是倒霉被更强者指名挑擂了。
这时候锦衣卫这两天的“恶行”就起到了作用,但有聒噪者,便有一队提刀背弩的锦衣力士围上来,想闹事的马上就偃旗息鼓乖乖走人。
这三十二名过关者在结束比拼后,通通收到了萧家送上了五十两礼金,不过和初选不同,此次除了礼金之外,还附带了一封信。
来自蓟县的一名过关者打开信件来读,内容竟是招揽自己去辽东入仕。
信中言说凡愿跟随长生侯去辽东谋生的,落地便赠送十亩熟田,三年免税,并委任以屯卫卫长之职。
辽东地广人稀,金州复州城外,以至少五十户为一屯,每户出一人为屯兵,屯卫长便是一屯之长,理民又带兵,每月俸禄十两白银,且自家田地不用交税。
若是管理一屯得当,便有机会正式得长生侯府授予正式的官职。
要知道,这些来参加比武招亲的都是大明体制外的江湖人,若不是家底丰厚之辈,这些条件有着十足的吸引力。
至于辽东有兵战之祸?萧家不是在辽东半岛南部挺了上百年?而且地盘越来越大了?
更何况家境穷困的武人,有几个不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
这名来自蓟县的六品巅峰境的张子豪就是一名走辽东的镖师,此时已经暗暗动了心。
“如何?”,巡检司大营内某个宽敞的房间内,萧凌山端坐在主位,身侧梳着高马尾的萧月奴手上捏着不知道永平府哪家酒楼的糕点在一口一口的吃着。
前来回报的随从躬身答话,“回侯爷,头一轮擂台比试,过关的,有十人能自个读信,有三人应该是认字,但像是认得不多,其余就。。。”
“嗯。”,萧凌山默默点头,“待会第二轮比试,这一轮过关者中识字的,你便直接送上复州城外的地契,管他去不去辽东,劳资先送他十亩良田,且勾着他。”
“侯爷好计谋。”,随从顺手拍了个马屁,转身出了屋子。
“爹!我跟你说的事,你办了没?”,萧月奴放下糕点,拍了拍手,用舌头舔干净手指上的残渣,翻了个白眼,“那锦衣卫百户李锦,你不会忘了吧?”
萧凌山嫌弃的看着女儿,“你能不能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见萧月奴毫不在意,又无奈说道,“我闺女说的事怎么会忘?这个李锦,我查了下,据说无父无母,如今在永平府和婶婶侄儿一起,身边还有条疑似灵兽的宠物。武道境界在五品巅峰,前途无量。只不过才刚满二十,比你年岁还小点,而且家中似乎还有两个年轻女子都是美貌的小娇娘,其中一个还是锦衣卫的小旗,月奴你不介意?”
萧月奴一阵无语,伸出两根手指在萧凌山面前晃了晃,“老萧,你搞错两件事。”
“哦?”
“第一,李锦是四品,五品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第二,我是要打他,不是要睡他。”
萧凌山先是惊讶,李锦这个刚刚年满二十的年轻人居然已经是四品境?那不是比劳资年轻时还强?然后又是恼怒,惊觉到女儿刚才说话过于粗鲁,撸着袖子站起来作势要打女儿。
萧月奴一个闪身躲开萧凌山的巴掌,也不走门,直接从窗户翻走,留下一句话,
“明日李锦不下场与我打一场,女儿我就去云香楼用长生侯的名义叫十个八个小娘子来陪睡。”
“你敢~?!”,等萧凌山追出去,已经看不见女儿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