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风水宝地。”大先生愣了一下,开口肯定道。
“这事情圆满解决了,而且眼看着离年关越来越近,我们也该回去了。”大先生对着云家老爷子说。
“是是,就是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云家老爷子拉着大先生的胳膊就要往外溜。
“就在这问吧,这里又没有外人。”大先生轻轻推开了云家老爷子的手,用手指着在场的人说道。
云家老爷子拱了拱拳,开口询问道:“和您一起来的那个,是几年前救过我的那个道长吗?”
“没错。”大先生直截了当的回答说。
“放心,既然当年我认下了这个孩子作为我的徒弟,那咱们就算是亲戚了,徒弟家里有事,我岂能坐视不管?”师父自信满满的说。
“日子不早了,也快过年了,我们也该回去过年了。”大先生又开口提了一句过年。
云家老爷子应该是一下就听出了大先生话里的意思,连忙附和着说:“对对,快要过年了,老头子我给大家置办了些年货,免得大家回去忙不过来去选年货了。”
不大一会儿,云家的下人就把年货装在了王叔的驴车上,我们一行人也被云家老爷子送到了大门口,一番客套后,我们上了驴车,启程回家。
在驴车上,师父感叹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我真没想到这老八出来能遇到这事,本来是要给人看看面相长长经验,结果第一次出来就是个鬼,还这么快就认识了你师姐,真是命啊,命啊!”
这时坐在一旁的大先生说:“白鹭洲,你明知天命难违,为什么还是不肯认下呢?”
我师父看了看大先生,什么也没说,不过我却看到师父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转眼时间就到了中午,是冬天里的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候了。这时的太阳晒在身上,浑身感觉懒洋洋的。
终于我们到了王叔的铺子门口,王叔停下驴车,邀请我们进去坐坐,然后吃一顿便饭。
我们下了车,我站在王叔的铺子门口,望着这个街道。
就快要过年了,古色古香的大街上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一串串红灯笼高高挂起,街道的两旁也有不少小贩叫卖着,什么干果,水果,春联对联,挂钱,红蜡烛,洋火,鞭炮……
热闹的人群穿梭在街道上,脸上洋溢着即将新年的笑容。
我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感受着这喜庆的氛围,至今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可能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对某些场景很有感触,但就是仅限于很有感触,无法用言语表述。
我至今还记得,这顿午饭我们吃的是炖酸菜,可能就是和这个场景联系一起了吧,那味道我还能想起来。
吃过午饭,王叔说:“这都腊月二十七了,我这扎纸铺子应该不会再有人买东西了,各家的祖先该祭拜的也该祭拜好了,预备的估计也够用了,我今天开始就歇业了。”
“嗯,收拾收拾,别失火啥的。”师父肯定的说。
在师父和王叔的一顿忙活过后,屋子里的东西都变得整齐无比,王叔把炉子熄了后,我们就出发回村了。
王叔赶着驴车,慢悠悠的驶向村子。
终于,在太阳在山边还有一丝余晖时,我们回到了村子。
看着村里也都家家户户挂上了灯笼,门前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我突然意识到,我又长一岁了。
到了家门口,师父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我用戳子端了一下蜂窝煤,和师父回了屋子。
很快炉火升起,渐渐驱散了屋内的寒气。
“老八,忙了这么久,也该困了吧,咱爷俩今晚早点睡吧。”师父一边勾了勾炉底子,一边和我说着。
我铺好被子,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阵很大的唢呐和哀乐声吵醒,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是村里哪位老人昨晚驾鹤了。
果不其然,就在我和师父吃早饭的时候,村里的李二披麻戴孝的敲响了房门。
师父开了房门,把李二请了进来。
“白先生,我母亲昨晚走了,劳烦您给咱张罗张罗。”李二对着师父抱了抱拳,鞠了一躬说。
之前就说过,大先生让师父重出江湖了,这村子里的婚丧嫁娶的主事的,都由师父负责。
“节哀顺变。”师父拍了拍李二的肩膀,安慰着说。
我在一旁站着,也跟着说了一句:“李叔,您节哀。”
师父欣慰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去翻找自己的装备。
不大一会,师父就找全了需要用的装备,分别是罗盘,尺子(立极尺,鲁班尺),铅锤……应有尽有。
我又赶紧上桌子扒拉了几口粥,就和师父来到了李二叔的家。
大早晨的,人们大都还没有起床,好在李二叔订好了鼓乐队,有几个吹唢呐手在大门口的桌子边尽力的吹着唢呐。
灵堂还没有搭好,厨子也没有请来,就连亲戚也没有通知到位。
师父见状,借用了鼓乐队的大喇叭,对着了大喇叭大声喊着说:“咱儿屯,咱儿屯,李二的亲戚朋友们,李二的母亲昨晚过世了,李二的母亲昨晚过世了,有礼往的,有礼往的,都抓紧时间过来,抓紧时间过来奥~”
师父喊完,叮嘱李二找俩人,把村里的小唠忙的也请了过来,然后商量一下还怎么办这场葬礼。
很快,人都到齐了,李二叔也找出香烟,散给了来人们。
“李二,你母亲昨晚什么时候走的?”师父打开一个本子,问着李二母亲的驾鹤时辰。
“大概后半夜,应该离天亮不远了。”李二想了想,回答说。
“嗯,这俗话说,'老母亲膝下有孝子,得守灵堂守个三天三夜',可是今儿已经腊月二十八了,这个月是小进,二十九就是除夕,也就是说,明儿就是年呐。”
顿了顿,师父继续说:“二啊,你想想是等到过了正月初五下葬呢,还是明就让你母亲入土为安。这个得由儿子说了算。”
李二低下头,双手揉搓着。
突然李二双手停止了揉搓,轻轻的放到桌上,仿佛铁了心似的抬起头,顶着通红的眼睛,缓缓的想开口:“白先生,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