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低只是个高中生,有什么能耐?
再过两年,老爷子死了,边氏集团也只能是他们的。
“边爷爷!”
女生甜甜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边亦?”
“你怎么在这?”
裴落走到边亦身边,看到是他,惊讶地说了句。
边亦没看她,紧抿唇,没有说话。
边老爷子奇怪地看了眼裴家姑娘,边亦的事情就是她无意间提起的,转眼又想,当时她只是觉得像,没有说一定就是。
脸上又挂起慈祥的笑:“小落啊,今天真漂亮啊。”
“和小亦很般配。”
边亦眉头倏地皱起来,嗓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我再说一遍,我和边家没有关系,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
边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扫了眼旁边的老三。
“你们先出去吧,我单独和小亦说说。”
“小落,你留下。”
待他们都出去后,边老爷子的脸色冷下去。
“你也要和你爸一样吗?”
边亦不说话,虽然边老爷子没有说当年具体是什么事,但他多多少少猜得到。
无非就是,父亲喜欢母亲,但是因为豪门间所谓的联姻,导致他们的爱情遭到了家族的反对,父亲便带母亲去到了佯城。
“你没资格说我爸。”
他突然有些理解,理解裴妄那天说的那番话。
出生在豪门的小孩,从出生就是工具,维系豪门地位的工具。
这种生活,真可悲啊。
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边亦,爷爷这是为你好。”
“回到边家,你见识到的东西多了,你就懂了。”
边亦冷哼一声,冷眼看向边老爷子。
“你也想我和我爸一样吗?”
边老爷子心中一阵刺痛,这些天通过边亦,也调查到当年发生的事情。
“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后,你要回到边家。”
“这期间我不会逼你,但是你偶尔要了解下边氏集团的情况,以便未来接手边氏集团。”
边亦没有回应,拉开门,转身往外走。
裴落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
“小落啊,你也好好和小亦培养感情。”
“最好三年后,直接定下来。”
裴落有些羞涩地点点头,声音也小下去几分。
“边爷爷,我知道啦。”
-
自从裴落来了芭蕾舞团,岁星观察了她一段时间,虽然不知道她怎么进来的,但是她确实一直在认真学习。
随着时间的推进,到了除夕当天。
大街上已经挂满红彤彤的灯笼,四处弥漫喜庆的音乐与鞭炮声。
岁森从外面买了财神,岁星看到后高兴地拿起来,贴在外面的门上。
往对面望了眼,言浔家应该在搞大扫除,门是开着的。
任阿姨这段时间也好了许多,脸上也更有血色了。
“岁岁,今天晚上一起守岁,放鞭炮吗?”
“溪溪约了我,但是你好像没看手机。”
言浔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她,从门里面探出头。
岁星轻点了下头,转眼又想到边亦。
他今天晚上会干什么呢?
要不要,叫叫他?
除夕夜吃饺子,秦晓坐在厨房包饺子,老岁在一旁擀面皮。
岁星也凑过去,“妈妈,老岁!”
“我来帮你们一起吧~”
包好后,煮了几十个饺子,吃了些,又找了个包装盒,装了差不多二十个。
拿起手机,给边亦发去条消息。
心底的小星星:边亦,你在家吗?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见对面没回,穿上鞋,打算去他家看看。
西进老小区这边住的大多数是外出打工的人,因为离市中心近,而且价格便宜。
这会正是傍晚,天色逐渐暗下去,只有寥寥几户人家亮着灯。
岁星一眼就看到边亦家,此刻正闪烁着微弱的灯光。
“咚咚咚!”
站在门边,敲了敲门。
能听见屋内拉椅子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没过一会,门打开,一个小脑袋探出来。
“姐姐?”
“你来找我哥哥吗?”
岁星点点头,双手撑住膝盖,弯腰与江也琛平视。
“小朋友,你哥哥在吗?”
两眼弯弯的,笑得很甜。
江也琛脸蛋不禁红了红,妈妈被抓走后,他再也没和女生离得这么近。
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姐、姐姐,哥哥今天出去了,还没回来。”
“我、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但是姐姐找哥哥有事的话,我可以打电话!”
说着就掏出手机,熟练地找到边亦的电话。
岁星却制止住他。
“没事,他不在就算啦。”
“姐姐只是来给你们送饺子的。”
把饺子递过去,“你饿了的话就吃点,然后给你哥也留一点啦。”
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问出了上一次没问出口的问题。
“今天除夕,你们爸爸妈妈没有回来吗?”
小孩子还不能很好地掩饰情绪,说到爸爸妈妈时,江也琛瞬间变得难过起来。
想起边亦之前给他说过的,磕磕绊绊地回答:“爸、爸爸妈妈去很远的地方了,不经常回来的。”
岁星了然地点点头,低头看了眼时间。
快七点了,家里的饭应该做得差不多了。
“姐姐今天就先回去啦。”
“除夕快乐!”
另一边。
边亦正坐在医院的急救室外面。
医院的消毒水充斥鼻间,冷白的灯光折射在脸上,整个人散发莫名的死气。
似乎每次事情的发生都是在团圆的日子。
“叮咚!”
急症室的门从里面打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摘下口罩,脸上满是遗憾。
“抱歉,我们尽力了。”
“病人实在是送来得太晚,喉咙里的玻璃割裂了大动脉,造成体内出血,实在是挽救不过来。”
边亦抬眸,双眸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急症室’这三个红色的大字印红他的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笑起来。
声音在空荡的医院内,不断回荡。
李清如女士的身体被推出来,她身上已经盖了块白布。
边亦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把白布掀开,露出她那张死白的脸。
“现在满意了?”
“终于能和爸爸见面了?”
“我对你来说从始至终都不重要。”
男生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羽毛一样,从从中摇摇坠落。
“你和爸爸在那边,好好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