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星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同样也递给言浔一颗,只是俩人的糖是不一样的。
边亦薄唇轻启:“没多久。”
言浔瞄了眼边亦手上的糖,是大白兔,低头看自己的,是话梅糖。
岁岁这区别对待有点过于明显了。
此刻太阳已经垂落在天际,原本的金黄也已变成橘黄。
岁星这会穿着一条白色的吊带裙,丝带勾勒那修长的脖颈,垂落的下摆随风轻轻摆动。
这条小路正是风口,海风顺着这条路径直地吹在脸上,将那乌黑发丝吹散,女孩开心地眯起双眸,往前小跑几步。
但是她不敢太剧烈运动,停下来往后看。
“边亦!你们快来啊!”
边亦觉得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慢下来了,女孩随风飘扬的发丝,明媚的笑容,格外的耀眼,他像是吃了颗酒心巧克力,心跟着醉了。
眉眼柔和几分,加快步伐走过去。
走过这条路,就到达海边。
海边种着椰子树,路过椰子树的时候,岁星抬头往上望。
突然抱住自己的头,快速逃离这片区域。
“岁岁,你干什么呢?”
黎若溪在后面疑惑地问了句。
岁星甜甜地回应:“我怕椰子砸我头!”
黎若溪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怕的啊,你又不是牛顿,发现不了岁星定律。”
“椰子不会这么偶然地砸在你头……”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往旁边扯了下,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往那边倾倒,然后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上的。”
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眨眨眼,抬头望去,她现在正在言浔怀里。
脸蛋瞬间变得通红,但是却舍不得退出去。
“刚才那个椰子砸下来了,就在溪溪你头上。”
男生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黎若溪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视线往旁边看,椰子砸在地上,在沙滩上砸出一个坑。
这要砸在她头上,估计她的头会像西瓜掉在地上一样吧。
声音小下来几分:“言浔,谢谢你。”
岁星走到她身边,嗓音中含着笑意。
“溪溪,差一点就要出现黎若溪定律啦。”
黎若溪现在羞赧得想直接跳进海里,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如此想着就扬起手去追岁星,“岁岁!你太过分啦!”
“怎么能这样落井下石呢!”
岁星往前跑,边跑边避开她的攻击,语气无辜极了。
“这还不是溪溪你先嘲笑我的嘛。”
黎若溪:“不准叫我溪溪!”
俩人在一旁嬉闹着,岁星穿着拖鞋,正准备往海的方向跑。
“岁星!别过去!”
男生清冽的声音像撕裂了一般,沙哑得过分。
岁星从来没听到他这么大声地喊过,语气里能感受到浓浓的紧张。
愣然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水润的杏眼眨了眨,只见男生像风一样跑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往岸边走,离海越来越远。
黎若溪也是一脸茫然:“不是,这怎么了?”
言浔眉头紧皱,朝边亦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臂。
“你干什么?”
他现在看起来状态很不对,就像是突然失去了理智一样?
边亦缓缓回过神,感受到手中抓着的纤细手腕,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缓缓松开手,视线落在刚才岁星准备去的那片海域,脸上表情冷然。
“那是离岸流。”
岁星不懂,她没有听说过这个。
“离岸流是什么呀?”
边亦低头,在沙滩上找到一根木棍,朝那边走过去。
岁星跟在他身后,仔细观察刚才那片海域。
那一块海水的颜色比周围的要深邃,而且很平静,看起来很安全,与之相对,旁边那不断冲击的海浪,感觉才更危险一些。
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会不能过来。
边亦在岸边停下,把木棍往那一块区域丢。
海水推着木棍往海里走,很快就推开近十米远,速度很快很快。
“这是怎么回事?”
岁星紧盯那飘远的木棍,语气疑问。
“离岸流又称裂流,它是在海浪和水底地形共同作用下,向海中流动的一种狭窄而强劲的水流,看似平静,实则流速极快。”
“很危险。”
刚才的嘶吼扯伤喉咙,边亦的嗓子有些失声。
言浔若有所思:“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没想到现实居然是这样的。”
“据说离岸流因为地形比较深,所以海水的颜色比旁边要深,而且除了离岸流那片危险区域,周围会有海浪。”
“原来是这样吗?”
黎若溪惊叹一句,忍不住缩缩脖子:“原来我们刚才离危险这么近。”
岁星看那静谧的海面看得出神,回想起来,有些后怕。
低声呢喃:“边亦,谢谢你。”
边亦颔首,摇摇头。
“不用谢。”
保护她,是他的职责。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只剩海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
黎若溪跑过来,挽住岁星的手,往旁边跑。
“这里太可怕了,我们还是离远些比较好。”
“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她们跑远后,言浔视线落在边亦身上。
“你以前是不是认识岁岁?”想起之前岁叔叔听到边亦这个名字的反应,“你还见过岁叔叔。”
边亦同样抬眸,静静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耳边呼啸的是海水拍打海岸、礁石的声音。
言浔发现他根本看不懂边亦,他看起来喜欢岁岁,但却又时刻保持距离,就那样不远不近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问出来,边亦却直接转身离开。
他想干什么?
他从来都不敢奢望,他只想守护好岁岁。
太阳此刻已经落到快要与海平面齐平,橘色的太阳染红了天际,就连那湛蓝的海水也变成了橘色。
岁星抬眼望去,这就是传说中的橘子海吧。
“岁岁岁岁,快给我拍照!”
黎若溪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岁星,站在那直接摆了好多动作,岁星拍都拍不过来。
给她拍完,她又给岁星拍。
岁星看见远远走过来的边亦,小跑到他面前,嘴角梨涡绽放得灿烂,扬了扬手中的老式相机。
“大恩人,要不要拍一张?”
边亦眉头微颦。
大佬、大恩人……
岁岁对他总有一些莫名奇怪的称号。
他不喜欢,他觉得她叫他‘边亦’就很好听很好听。
“咔嚓!”
镜头定格的声音直接钻进耳朵里。
女孩正踮起脚尖,举起相机对着他的脸拍。
边亦回过神,有意闪躲,脸往旁边偏了偏。
“边亦,别动,这个角度好看!”
所有的动作却在女孩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