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微微前倾，遮挡住这不为人知的交易，快速接过牛奶，赶在白头老看过来前，完成这一切。
边亦低头看，手上的牛奶还残留丝丝冰凉，牛奶的瓶身上贴着张粉色便利贴。
：报酬~^_^
丝丝凉意汇聚在手心，逐渐变成一股暖意，驱散心间那消散不去的阴霾，升起点点碎星，一闪一闪。
白头老讲课速度很快，岁星认真在本子上做笔记，但是手忙脚乱的，根本记不过来。
无奈，只能放下笔，认真听。
听了一会，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水杯，余光瞥见男生工整的笔记，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字迹苍劲有力，老师说的每一个关键点都记得非常简洁明了，一眼就能看懂其中的意思。
悄咪咪写下一个纸条，递过去。
边亦早就注意到岁星在看他，强忍着不抬头，故作认真地记笔记。
看到纸条递过来，内心喜悦感弥漫，全身上下都充斥着兴奋，有种令人着迷的刺激。
握笔的手停下来，笔尖落在本子上的“沙沙”声也随之停下。
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女孩，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接连给他递牛奶、递纸条，似乎有些心虚。
此刻正坐得端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老师，时不时乖巧地回答老师几个问题，试图消磨内心的不安。
唇角不经意间往上翘了下。
可爱。
把手心的纸条打开，捻平。
：边同学，下课能借笔记给我抄吗？T_T
女孩似乎很喜欢用这些小表情，纸条的最下方还画了个很可爱的哭哭小人。
提笔在纸条上写上一个“好”，趁老师转身写字的时候递过去。
看到递过来的纸条，岁星偷瞄一眼白头老，瞅见他还在写字，放在桌子下打开看。
只是这纸条还没完全打开，白头老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
“岁星同学，在干什么呢？”
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威压，让岁星更加心虚得难以应对。
顶着巨大的压力抬头，白头老嘴角挂着老师标准式和蔼的笑容。
“老、老师……”
岁星支支吾吾，感受到同学们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羞愧得脸都红了。
白头老把她的纸条直接拿走，轻哼一声。
“别以为老师没看见，老师眼睛可好着呢。”
“下课自己去办公室说明情况。”
岁星杏眸微垂，讪讪地应了声“好”。
边亦想告诉岁星，其实，有时候把纸条放在桌子上看，还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因为放桌子上幅度小，桌子下幅度大，很引人注目的。
“叮铃铃！”
岁星的催命铃打响。
白头老走的时候瞟了眼这边，岁星立刻领会到，低头站起身跟在他后面。
没想到刚出教室门，透过窗户看到边亦也跟着走出来。
心中疑惑，是去打水吗？
可是他没拿水杯，而且桌上水杯里的水是满的啊。
没过一会，男生走到她身旁，与她并排走，步伐不知道是刻意放慢的还是怎的，和她很一致。
夏日炎炎，清风徐徐，耳畔是虫鸣鸟叫，原本带着燥热的夏风，莫名染上年少时难得的青涩美好。
瞥了眼前面的白头老，他怒气冲冲，走得很快，离他们差不多有两米远。
好奇心驱使岁星压低声音，小声问：“边亦，你来干什么？”
边亦没说话，俩人已经一起走进办公室。
“岁星，你说说你在干什么？”
“上课的时候传什么纸条？”
“就算是第二名也不能这样为所欲吧，你应该严于律己，做好班级的表率啊！”
白头老坐在座位上，苦口婆心，恨铁不成钢。
岁星其实在没下课的时候就在内心演练了无数次，已经想好相关措辞，正准备说，男生却先她一步。
“老师，我身为第一名，纵容她递纸条，并且回应她。”
“我也有错。”
白老头这才转头看边亦，更加恨铁不成钢，深深叹了口气，感觉一瞬间白头发又多了几根。
“你们一个个啊！”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好！”
蔡琴刚从校长办公室回来，手上还拿着几张表，看到边亦和岁星好像正在挨批，走过来。
“老王，这是这一次物理竞赛的报名表，你下次上课和学生都说一下。”
转头看岁星他们，笑着问道：“怎么了？”
“怎么惹我们的人生大哲理家生气了？”
这会下课有一段时间，办公室的老师也越来越多。
岁星脸皮薄，把头低得更低。
边亦倒是无所谓，直勾勾地看着白头老，与他对视。
白头老把收上来的那张纸条递给蔡琴。
“你看看，这第一名、第二名上课还丢纸条。”
“亏得这还是（一）班的学生，我教（二）班都不会有人上课的时候递纸条。”
二班的学生刚好来交作业，听到这话，交完作业就心虚得灰溜溜地跑了。
哪个班不递纸条，只是他们递纸条的方式比较隐蔽而已。
蔡琴接过纸条，扫了一眼岁星。
这孩子她看着挺乖的，这其中还是有什么缘由吧。
慢慢打开纸条，看到里面的字，笑出声。
“老王啊，你讲课是不是太快了点？”
“人家孩子都抄不上笔记，借笔记呢。”
白老头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当时他看到他们递纸条气上心头，根本就没有看纸条内容。
“什么意思？”
蔡琴把纸条递给他，“人家小姑娘借笔记呢。”转头又去说岁星，“岁星啊，以后要借笔记等下课就好了，不急那一时。”
“上课递纸条确实不尊重老师。”视线又慢慢转移到边亦身上，打趣道：“边亦同学对同桌很仗义啊。”
“同学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非常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边亦神色闪烁，就像是内心深处的小秘密突然被人翻出来，垂眸偷看岁星，但是却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岁星羞得头都要埋进胸里，仔细想想，下课确实可以直接说的，她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递了纸条过去。
往前迈一步，走到王老师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王老师，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上课递纸条了。”
白头老也意识到自己冤枉了他们，脸色有些为难，见岁星这般乖巧，更是不好意思。
“老师上课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要及时提出来。”
“从根源解决问题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