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星屁股还没落在椅子上,就听见同桌好听的声音低低沉沉地传出来,是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音量。
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她和言浔。
“我们爸爸妈妈是好朋友,他家在我家对面,所以玩得比较好。”
边亦了然地点点头,他没理解错的话,如果不是爸爸妈妈的原因,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是朋友?
岁星正在包书壳,才包完一本,还有好多本等着她宠幸,眼睛却突然被人蒙住。
黎若溪也没想到自己会坐在岁星后面,朝边亦使了使眼色,见他无动于衷,只能压低声音。
“猜猜我是谁!”
“溪溪,我书还没包完呢!”
女孩声音有些娇,可能话语间本身就带着撒娇的意味。
黎若溪这才松开手,“这些书最后的归宿就是吃灰,有什么好包的呀。”
她不理解,岁星总是花心思包书,但是书到最后都没什么用。
岁星认真地把书壳往里折,“至少现在还要用,看起来新新的,心情也会好。”
抬眸看一眼边亦,瞧见他在看她。
“边亦,你要包吗?”
边亦错开视线,女孩的书壳也是美少女战士的,她应该很喜欢美少女战士。
摇摇头,“不用。”
黎若溪在后面抗议,“岁星!”用开玩笑的语气喊她大名,“你是不是见色忘友!”
这下周围的大家都看过来。
岁星直接转身给了黎若溪一个弹脑瓜嘣。
“你才见色忘友呢!”
“以前初中的时候……”
岁星话还没说完就被黎若溪用手捂住,“别别别,别说了!”
“岁岁最好啦!”
岁星轻哼了一声,看到旁边坐着的是章桐惜,朝她扬起一抹笑。
“章同学,请多关照~”
章桐惜没说话,赶忙收回视线,看桌上摆着的书。
下午放学。
岁星把今天布置的作业全部收进书包里,把不用带回去的书安置在座位里。
“边亦,走吗?”
看到边亦还在座位上看书,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问了一句。
边亦摇摇头,“我还有事,你们先走。”
他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岁星不好意思问他什么事,便和黎若溪他们一起回家。
没想到刚下楼,就在展示栏上看到自己的照片。
展示栏上张贴的是阅兵当天的校报,她和边亦的照片赫然占了校报的大半,俊男靓女格外引人注目。
“岁岁,这张照片上面边亦是不是在看你啊?”
黎若溪扒在展示栏上面,透过玻璃仔细观察。
岁星也看到了,本来心里也只是猜测,听黎若溪说出来,脸蛋也跟着红了。
“怎么可能在看我,应该是在看台上领导的情况吧。”
“边亦很有班级荣誉感的。”
黎若溪还想说什么,言浔抢她一步。
“我也觉得,边亦之前不是也说他想要好好学习。”
“学习好的人脑子里怎么会想这些。”
“而且岁岁和他也不是很熟,还是因为上一次他被人拦在门口,你说让他和我们一起回去,才有接触的。”
话语间,完全略过岁星挺身而出报警救他。
听到他这番话,黎若溪激动起来。
“你这说得我好像喜欢他一样。”
“我不喜欢他,我喜欢……”
声音戛然而止,黎若溪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吧。”
边亦从楼上走下来,刚才他在二楼走廊等了好一会,见他们走远才下来。
驻足在展示栏旁,漂亮的褐色眼眸盯着报纸上俩人的照片看了很久。
转身往校门口走,却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往左走。
没记错的话,校刊室就是在这个方向。
没走多远便能看见前面有一栋小平楼,门上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校刊室’。
校刊室很少有人来,校刊室的老师刚下班,正准备关门回家,就看到一个长相俊美的学生走过来。
“同学,迷路了吗?”
完全没联想到他是专门来校刊室的,只当他是迷路,不小心走到这边的学生。
边亦摇摇头,“我想买一份校报。”
校刊室老师愣了下,校报其实一般都是做给领导或者外面的人看的,虽然每个班都会发几份,但是基本上不会有学生去看。
抬了抬眼镜,总感觉这位小同学怪眼熟的。
“校报不用买,想要直接进来拿就好了。”
把还没关上的门又推开,走到旁边放报纸的地方。
“想要第几期校报啊?”
边亦薄唇微动,“最新一期。”
老师把报纸拿出来,余光扫到报纸上的人儿,抬头看了眼边亦。
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了然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边亦注意力都在报纸上,没有注意到老师神色。
轻声说了句“谢谢”,拿着报纸回家去。
-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只有夜灯在闪烁微弱的光芒。
灯光洒落在男生光洁白皙的脸庞,勾勒那棱角分明的冷峻,褐色深邃的眼眸微垂,眼底宛如平静水面般泛着光泽。
男生手上正拿着把剪刀,认真地沿画好的边角线,剪下男孩与女孩的合照,这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
将报纸丢到一旁,拿起那张合照,眼底透着病态的痴迷。
抬起骨节分明泛着苍白的手,温柔抚摸女孩的脸庞。
这是他一直都不敢做的事情。
岁岁……
原先只是朋友的感情,似乎在慢慢变质。
另一边。
岁星心有余悸地坐在床上,小喘着气,偏眸看了眼旁边的星星夜灯,慢慢往床边挪,穿上拖鞋往客厅走。
今夜无月,客厅里面漆黑一片,岁星只能凭着手机微弱的光芒前进。
她做了一个噩梦。
一个很离谱的噩梦。
都说梦是虚假的,她却感觉格外真实,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她梦见了边亦。
梦见高考结束后,同学间聚会,她在去KTV的路上遇到了一群小混混,他们想对她做不好的事情,边亦跑出来了。
他的手上拿着一颗尖锐的石头,他用那石头疯狂地砸小混混的脑袋。
血液染红了他纯白的衣裳,她动不了,只能像旁观者在一旁注视这一切。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做这样的梦。
回忆慢慢消散,回归现实,偏眸往旁边一看,才发现已经走到杂物间。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里面走,这里面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