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男孩嗓音低哑，声音中隐隐能感觉到颤抖。
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岁星，他应该道歉的。
“没事哦。”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呀~”女孩踮起脚尖，伸手像摸狗狗一样摸了摸男孩的头，男孩很配合地往下低了些。
“上一次邀请你来我家，你没有答应。”
“那我今天再邀请一次，你来吗？”
女孩收回手，一双鹿眼紧盯着他，眼睛像星星般忽闪。
边亦这一次没有拒绝，跟她一起去了她家。
本就是临时住的地方，岁星的家里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最基础的家具。
女孩兴奋地小跑进房间，从里面拖出一箱玩具，在箱子里面翻找了许久，扯出一个星星灯，递给边亦。
“边亦，这个送给你。”
“这个星星灯有好多好多种颜色，可以插在床头，这样晚上就不会害怕啦！”
晚上不会害怕……
边亦心想，他是男孩子才不会害怕的。
而且，岁星已经送了他太多东西，他……没什么能够送给她的。
边亦摇摇头，没有收下。
岁星撇撇小嘴，“那我们来玩井字游戏吧。”
俩人一起坐到桌上玩游戏，天色渐渐暗下去，岁星玩腻了这个游戏又说要玩翻花绳。
边亦往外看了眼，紧抿着唇有些纠结。
福利院地里的红薯已经熟了，本来今天要回去帮院长爷爷挖红薯的。
转过头去，想和岁星说自己该走了，却发现女孩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上的花绳刚套上，还没翻，应该是玩累了。
边亦在客厅扫视一圈，看到餐桌旁边椅子上一块小毯子，轻悄悄地走过去，拿过来给岁星盖上。
生怕吵醒她，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轻轻关上，转身离开。
“老婆，那是不是闺女喜欢的那小子？”
岁森手提医疗箱，远远看见边亦从他们住的那栋楼下来，推了推自家老婆肩膀。
秦晓眯眼看去，“还真是。”
“女儿前几天不是还说，人家不想和她做朋友吗？”
缓缓收回视线，调侃道：“这才几天，就把人家带到我们家来玩了？”
岁森摆摆手，“小孩就是这样，忘得快变得也快。”
俩人一回家就看到在沙发上睡着的女儿，看到她身上盖着的毯子，对视一眼。
这小子还挺细心。
对边亦的好感增加了几分。
-
天气越来越冷，这天天上竟飘起小雪。
边亦把窗户打开，伸手去外面接雪，雪花飘落在掌心，一秒不到，便融化掉。
“边亦边亦，给我也看看！”
耳边传来女孩兴奋的声音，边亦微微侧身，让出个位置给她。
岁星兴奋地走过去，伸出小手去接雪花，一阵冷风吹过，顺着衣服的袖子进入衣服里面，忍不住一个哆嗦。
“好冷。”
冷风吹得眼泪在眼眶打转，鼻子也变得粉粉嫩嫩的，莫名的乖巧可爱。
话音刚落，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转头看，男孩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打底衣，裸露出来的皮肤也被冷风吹红。
岁星雪花都不看了，收回冻得通红的小手，把窗户关上。
把衣服还给边亦，“快穿上衣服，会感冒的！”
边亦总是三天两头感冒，一感冒就好多天来不了学校。
她可不想很久见不到他。
岁星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把桌子里的热水袋拿出来，这一年的热水袋还是灌水的那种。
“我有热水袋，边亦你快点穿上啦！”
边亦紧紧盯着她发红的小手，许是热水袋起作用了，手没有之前那么红。
他记得以前妈妈给他买过一双手套，戴上手套，手就不会被冻着了吧。
如此想着，第二天就把手套带来，一声不吭地放进岁星的桌子里面。
内心忐忑，等了许久，岁星终于来了。
岁星今天加了些衣服，整个人裹得像个球。
小脸蛋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头上戴着一顶粉色的针织帽，针织帽上绣着一只大大的Hello Kitty，可爱死了。
“边亦，早上好呀！”笑着和边亦打招呼，把书包从肩膀上取下来，正准备放进课桌里，“诶！这是谁送给我的手套呀！”
转头看边亦，“是你吗？”
边亦现在的头发比以前长了许多，平时都用皮筋扎起来，露出完美的额头，眉间那颗美人痣衬得人很温柔。
抬头对上女孩亮闪闪的眼睛，小脸一热，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女孩却凑近他，语气轻飘飘的，“边亦，我觉得你长得好漂亮呀。”
那张小脸更红了。
岁星两眼弯弯地退开，坐在座位上摆弄那双黑手套。
“谢谢你边亦，我很喜欢这双手套。”直接默认是边亦送的手套。
经过一个晚上，外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班上的孩子们都在外面玩雪。
“岁星岁星，快出来堆雪人吧！”
有人站在窗户边喊岁星出去玩，岁星转头看边亦。
“一起出去堆雪人吗？”
边亦摸了摸口袋里的有些肿胀的手，“走吧。”
外面的世界被雪花染成白色，地上树上屋子上全都是雪，鹅毛般的大雪还在继续下，大家没有打伞，站在雪中堆雪人、打雪仗。
有了手套的岁星即使玩雪，手也是暖洋洋的。
从地上捧起一捧雪，捏成小雪球，放在地上滚呀滚，雪球越滚越大，大概滚到篮球大小，岁星才停下。
转头看，边亦没有玩雪，而是站在边上看她玩，身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雪花很调皮地落在他的睫毛上，睫毛变成白色，随着眨眼睛的动作忽闪忽闪。
“啪！”
一个雪球在他身上炸开。
林浩正站在对角笑嘻嘻地看他，“看球！”又一个球砸过来。
这一次球砸在边亦的脖子上，雪球在脖子上散开，零散的雪从缝隙进入衣服里面，被体温融化，化成水珠。
岁星看到，从地上站起来，“林浩！”
“你干什么啊！”
他之前不是答应过她不说边亦坏话吗？
难道不说坏话就这样欺负人吗？
林浩不明所以，“我在和边亦打雪仗呀。”
边亦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雪水浸湿他的衣服，有些难受。
但是他不想和除岁星以外的其他人接触，所以不想对他们的这些行为作出反应。
手热热的，原本肿胀的地方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痒意。
“边亦有说和你打雪仗吗？”
“你这样拿雪球随便丢人是不对的！”女孩还在为他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