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幻莫测的天气,在池莜竹怨念连连的翌日竟然出了太阳。
池莜竹迫不及待的上赶着去找闫晗,征求他的同意离开菱格门去找唐暮羽,闫晗见她那般不像样,只好答应。
唯一的要求是带上鬼叔。
池莜竹自然是愿意,鬼叔那个老顽固最愿陪她疯了,如此甚好。
嘴上有多急,路上就有多慢。
一老一小的躲在树上看人打架,眼见哪一方被压着打就出声指挥,总之就是不能打的太顺,不然他们没得好戏看。
“没死透就把背后交了,哪来的大傻个。”
池莜竹满嘴嫌弃的盯着那个给人一刀就转身的人,好一顿吐槽,果不其然,挨一刀的人压根就没死,从背后给那大傻个一个背刺。
上演一个大反杀,那个倒是没让她失望,补了几刀才倒地而亡。
“这就对了嘛,不补刀,你当你剑上淬了见血就毙命的毒药吗?”
“鬼叔,你说是吧。”
就在池莜竹转头的时候才发现,鬼叔已经下去了。
鬼叔真不愧是个老顽童,见他们打的差不多了,但是看的不尽兴,直接来一个用药,强制吊着他们的命,让他们继续打。
池莜竹啧啧几声,不得不给鬼叔比了个大拇指,果然,这种缺德的事就有鬼叔能干得出来。
“你...你们是何人?”
一个男的捂着胸口,拔剑指向鬼叔,鬼叔轻推了一下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路过看戏的人。”
“......”
“快打呀你们,愣着作甚?”
池莜竹在树上手舞足蹈,这指指那指指,只想他们赶紧打到精疲力尽为止。
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有了别的主意,可惜被鬼叔一眼看穿。
“你们最好不要有联手将我们除掉的心思,否则老夫现在就毒死你们。”
为了杀鸡儆猴,鬼叔直接把刚才把剑指向他的人下了毒,当即毙了命,没人知道他怎么下的毒。
只好继续打,不死不休,明明两拨人各自为主,如今却要在此地被人命令。
鬼叔退了回来,尽是得意。
看着满地的尸体,两人刚击了掌,后头就有官兵追来。
“将军,他们在哪?”
一时之间,他们一下子被团团包围住,池莜竹和鬼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无惧。
“全死了?”
一个士兵看着地上百来具尸体,没有一个活口,最令人不解的是,他们的血流的极快,放眼看去,骨头都已经若隐若现了。
看着有些渗人,他们齐齐举起长枪对准池莜竹他们。
没人问他们就不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就这么杵着。
“将军,现场只有这两个活口。”
他们口中的将军从人群里现了身,没有应答那个士兵的话,也完全没有顾及地上的惨状,直奔着池莜竹而去。
“竹儿,有没有事?”
“......竹儿?”
莫不是那个竹少主?
“哥哥,我没事。”
她转了一圈,唐暮羽见她毫发无伤,这才松了口气,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余光扫了周围一圈,“这是怎么一回事?”
池莜竹跳起来抱住了他,“坏人,互相残杀,都、死了。”
她愣是一个字也没提到他们做的'好事'。
那些士兵纷纷傻眼,这还是他们勇猛无情的大将军吗?
要温柔有温柔,要抱也随她往自己身上跳,追杀的人全死光死透了,现下还一手执剑一手挽着美人,简直是快乐人生。
他们此次出兵出了个寂寞,刀剑没有见血就可以收队回京,确实是头一次,说来也太轻巧了些。
虽然他们的死有蹊跷,但是他们得到的命令便是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而且,目睹这一切的人还是唐暮羽的人,就这样喽,还能说什么。
鬼叔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唐暮羽的抱着她的手,警告的目光转动着,唐暮羽感受到一丝凉意,有些瘆得慌。
但是抱着池莜竹的手又紧了些,他还记得当初在麒麟山的事,还当她害怕这些。
留着手底下的人处理尸体,他先抱着池莜竹离开了此处。
嘴上还暖心的安慰她,“别怕,哥哥在这呢。”
他都忘了刚才池莜竹就波澜不惊的站在尸体堆中央,并未有任何惊恐之色。
池莜竹开心的双脚摇了摇,抓起唐暮羽的头发卷了卷,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虚,她当初是装的,她胆子大得很。
当初是装给他们看的,更是为了吸引他激起他的保护欲而已。
比这更恐怖的事情她见的多了。
鬼叔一直在身后死死盯着唐暮羽,池莜竹扮了鬼脸,“鬼叔,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唐暮羽,是不是和我很般配啊。”
一坐下,鬼叔就往腰间抓了抓,池莜竹吓得机灵,“鬼叔,您想干嘛?”
鬼叔神色淡然,眼底一片寂静,极其不情愿的应答,“放心,老夫不会拿他怎么样,就是想给他药擦一擦。”
鬼叔的眼神落在了唐暮羽的腰间,池莜竹闻声回眸,抬手去拉开他的衣襟,腰间的白纱已经染了红,她的眼睛突然模糊了起来。
“谁伤的?”
她忧伤中夹带着杀意,抬头时,眼睛眨的厉害,就怕热泪夺眶而出,许久不见,不能一见面就哭。
“没事,不疼的。”
他拢了拢衣服,抬手揉揉她细软的头发,池莜竹忍了又忍,转身去拿鬼叔手上的药,从腰间的挎包中拿出了白纱。
她在为他包扎伤口时一直保持沉默,唐暮羽怎么说她都不回话,他只好向鬼叔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鬼叔也不理他,转过身去坐着,心里觉得他扭捏活该,问了就说,还不疼,骗小孩呢。
“竹儿,你同哥哥说说话,可好?”
他有些乱,本来以为可以藏得很好,没想到被鬼叔一眼看穿,她包扎好之后,严肃的盯着他,唐暮羽身体顿了顿,松了口,“前些天宫变时,替三皇子挡了一刀。”
“那人也当即死在三皇子刀下。”
她紧紧咬住嘴唇,眼中饱含着泪水,怪不得闫晗非要把她留在菱格门那么久,原来皇都真的变了天。
“生死之交,倒是难得可见,真的不疼?”
一听到他那么认真的解释,她一下子没了脾气,手轻轻的贴在白纱之上。
“嗯,有点疼,竹儿给吹吹或许就不疼了。”
他垂下眼帘,向她靠去,想要索取些什么,哪知鬼叔杀气腾腾的盯着他,出口警告,“呀,你小子是不是想占小丫头的便宜。”
唐暮羽尴尬的盯着池莜竹,池莜竹只好站出来缓解尴尬,他的脑门是一摁一个准,狠狠的吧唧了一口。
然后笑盈盈的转过头去对鬼叔说道,“鬼叔,是我想占哥哥便宜。”
“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唉。”
鬼叔拍拍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