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发发慈悲?”
池莜竹在房中来回踱步,对着桌上的香囊看了又看,“是送给权势还是送给容颜美色呢?”
在她苦恼之际,羽一推门而入,“小少主,您要的诱蜂水。”
“嗯,放那吧。”池莜竹看都没看,还在苦恼吧这些香囊送给谁,不会儿的功夫,响亮的响指一出,眼神一亮,“有了。”
说着随手拿起几个香囊就往外跑,刚到门口的羽霖只觉得眼前一袭疾风吹过,往里头一看,羽一正无奈的收拾桌上的香囊。
“小少主又又又去找那个唐暮羽了?”羽霖无力的捶打门把,羽一笑他木讷一根筋,出来这么些时日了,还每天都被池莜竹的行事上感到吃惊无比。
“你倒是会夸大,自上次一别,小少主可没去找他。”
“要沉稳,要晓得见怪不怪,别一惊一乍疑神疑鬼的,那不是普通人,那是少阁主都没法降服的大妖,你...”
“当好打手就行。”
羽一打量着羽霖,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羽霖,“......”
明月皎洁无瑕,池莜竹飞檐走壁,速度之快犹如流星划过夜空,转瞬间就消失在浩瀚的夜空之中。
将近唐暮羽的住所时,环视了一圈,在一处高墙之上一个凄冷的背影,凝神注视着夜空,本就一眼扫过,没想到就这一眼让她恍了神。
“是他。”
她静静地在暗处窥视着,良久后才决心前往,她没有隐去行踪,在她即将落到那高墙时,高墙上之人浅浅的回了头,虽然眼睛还蒙上白纱,但是却能精准的捕捉到她的位置。
她稳稳的站在距他一个臂长的位置,她定睛一看,有酒。
“是你。”
她还未开口,唐暮羽的话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哦,你知道我?”
初见那时他明明听不见也看不见,如今真能知道是她?疑虑片刻,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唐将军不仅听力好,就连嗅觉都堪比狗鼻子了。”
“佩服佩服。”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转瞬即逝,“狗鼻子?姑娘倒是会夸人。”
池莜竹淡抿唇瓣,勾起一抹轻笑,没接他的话,拿出香囊向他丢去,“接着,不管你信或不信,本少主今夜就是专门来送你东西的。”
“收不收随你。”
唐暮羽精准的抓住了香囊,“无缘无故,为何要送东西,还是这种贴身之物?”
“我说了,收不收随你,走了。”说完刚要走,就被唐暮羽低沉难掩伤感的语气叫停了脚步,“来都来了,坐会?”
嗯?池莜竹没有答应也没有离去,甚至调整了呼吸频率,恍如她已离去般,唐暮羽久久没听到动静,俊美的脸上划出一丝苦楚,“走了?”
语气有些失落。
“没走。”池莜竹迈步到他身旁坐下,“把暗卫都撤走了,不怕有危险?”
在侦查这一块,她没少学,自是能看得出他这里到底有没有人在暗处把守,何况她在入城的那一天开始,就陆陆续续的让人调查了此番参与寻宝的人,势力和暗卫的分布全都查的清清楚楚。
就算他是将军也难逃她的法眼。
“怕...”,怕你不来;怕认错了人;怕我没认错人,怕他们误伤你。
“哦。”
她并不想知道别人所思所想,所以并未追问,她叹了气,“有酒却不饮,有嘴却无话可说,唐将军,您若是没事,本少主可要回去就寝了。”
眼前这人吧,确实是长在她心吧上了,但是...
“你对一个来历不明,不见其貌不知其名的人放下警惕,小心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按照闫晗说的,这是大忌。
“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转身过来的那一刻,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还蒙着白纱,但是她却总觉得炽热的目光正注视着她。
是啊,就算他问她也不能告诉他,她也不会如实回答。
“单名一个竹字。”
“......”
他久久没有说话,呆愣保持着转身面对她的姿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指甲陷入到了肉里,字字清晰,“竹、少主?”
“嗯。”
“听觉都回来了,为何不把视觉也一并找回来了。”
看着夜色尚早,池莜竹下意识的就开始找话题,她受不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唐暮羽没有回答,转而言道,“听说从未有人见过你的真容。”
“见过的都成了死人。”
她微眯了眯双眼,先是甜甜一笑而后愉快的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目光却极其锐利。
“怎么?唐将军想恢复光明后目睹一下本少主的容颜吗?”
她饶有兴趣的扯掉蒙着唐暮羽眼睛的白纱,本以为他会有所反抗,实则不然,一动不动越发激起她的兴趣。
“真乖。”
也不知怎的,心海中划过一丝想要把他当成驯服的野兽般看待,一不小心就把驯兽成功后的口头禅说了出来。
“竹、少主可是见一个爱一个?”
话锋一转,池莜竹忍不住发笑,心里暗爽,出其不意,本少主甚是喜欢。
“非也,本少主只是…”
她顿了顿后便没了下文,唐暮羽忍不住好奇发问,“只是?”
“这香囊啊,本少主备了很多,但是不知道都送给谁,然后决定从你这里找到答案。”
“若是你收了,本少主便选美色。”
“数起来应该有二十好几吧。”
唐暮羽的脸色渐渐暗沉,可去的也快,唯独那紧握的拳头迟迟没有放松的迹象。
“竹、少主好雅兴,别人寻宝你物色男人,当真是世间少有。”
他的语气中明显生出了怒气,池莜竹嗤笑,“确实是世间少有。”
唐暮羽并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视野中,池莜竹的目光有多明亮,特别是捕捉到他转瞬即逝失落的表情的时候。
“唐将军,好梦。”
她不给他任何回应的机会,转眼就消失在了黑夜里,被她摘下的白纱轻轻地落在了唐暮羽的手里。
他苦笑,一手拿着香囊一手紧握着白纱。
小竹儿,好梦,今晚哥哥有些生气…不,该说是醋意灌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