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了,为什么?她把坏死的叶子小心地剪下来,苦恼地检查着叶子。
不是虫子,土壤也没问题,她一直也有施肥,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她能做到的只有在大棚里不断为草莓苗祈祷。
但是,没有用。
没几天,草莓苗基本全部枯死了。
她蹲在那些枯黄坏死的草莓苗前,一根一根拔下来。
我的友人......
好冷。现在没有人在拥抱着她,她好冷。
“......”她手握着苗,无声地呜咽啜泣着,带有泥巴的手不断擦拭着眼泪,连带着把她白净的脸擦成了小花猫。
“同学,你是在哭吗?”
“谁?”她受到了惊吓,站起来时把自己绊了一跤,滚在泥土里,看起来狼狈不堪。
“啊,没事吧!”他急忙过来扶起她,“对不起吓到你了。”用自己的白衬衫为她清理手上的泥土。
“我,我,”她哭得有点厉害,气匀不过来,还小小在打哭嗝,“我,呵,那个,呵,没事。你的衬衫......呵。”她把他正在清理的手拉住。
“哦,这个,反正这个衬衫也穿了几天,正好我要洗,你不嫌弃就好。”他继续低头擦拭着。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就不再拒绝了:“嗯,嗝。”她小小打了个哭嗝
他们坐到旁边的长椅上,他单膝下跪跪在地上,为她清理。
好暖和......他的手很大很暖和,感觉一只手就能包裹她两只手。她不敢看他的表情,只敢低头看他的手,被发丝挡住耳尖微微发红。
“好了,”他站起来,“去我宿舍洗个澡吧。”他是学校为数不多的住宿生——学校空着的员工宿舍对外开放,他争取到了名额。
“嗯,嗯。”她低着头站起来,两根手指小小拽着他的衣袖,快步跟着他。我能牵住......
在他房间洗完澡换上他干净的校服后,他才正式跟她互相介绍。
“我叫......你呢?”
“我,我,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宽大校服下的手紧张地转着,她很害怕他知道自己不是人类,会不会疏离她。
“能重复一遍吗?我刚才没听清。”他看她一直低着头,身体很僵硬,便坐下来,不让身高对她造成压迫感。
“我,你就叫我草莓吧。”她随口取了一个名字。
啊啊啊,我怎么说谎了!她紧张得心脏砰砰乱跳,感觉脑袋都要沸腾了,完全思考不了事情,只沉浸在如果被戳破会不会被他讨厌的焦急中。
“草莓?”他叫她。
她没听到。
“草莓?”他在她眼前挥挥手。
她还是没听到。
“没事吧......”他贴近她的脸,手摸向她的额头,“脸很红但是没发烧......”
“啊,你干嘛!”她下意识推开他,用手捂住脸跑走了。
我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推开他!
她消失在楼道中,再出来已经进到了大棚,靠在大棚的塑料布上平息着剧烈的心跳声。
很快,她冷静下来,长舒一口气,继续拔没拔完的枯死草莓苗。
我的归身之所是这里,不行不行!
她猛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抛弃这里的大伙!
“哎呀,”她拍完看着自己满是泥土的手,“脸又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