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床上的白芸吃着颜清喂过来的粥,脑中和系统在聊着天。
“宿主,这次风险过大。”
“不是有句话叫:付出就有回报吗,我把孩子的生命摆在天秤上。这次我赢了,我既没损失孩子又刷到了黑化值,有什么不好?系统你才是太人性化了吧。你应该再冷漠一点。”
“万一颜清不在你会怎么办?”
“他在的,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这具身体虽然路痴,但我不是路痴。我特地绕那么多圈就是为了利用小镜子确保他能跟上我,目睹一切。阮软也不是意外,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偶然都是有人为因素。你觉得为什么我会特地往那里走?”
“那结果偏离了计划你死了呢?”
“他的黑化值就能再加一加。最后利用他对我的愧疚和我的死刷满黑化值,就能完成任务。我的计划不是死的,有好几种大结局。”
010明白了。
它对她说:“宿主,催眠。”
白芸有一瞬间迷茫,然后勾起嘴角:“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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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时间很快就流逝了,终于到了白芸临近分娩之时。
白芸被推了进去。
产房外,颜清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白芸,听着门内一声声的惨叫,颜清感觉痛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等了多久,产房里忽然没动静了。医生猛地推开门,焦急地问道:“谁是产妇的亲人?”
颜清上前,说:“我是准爸爸,家人还要晚点到。”
医生叹了口气,通知他说,“小伙子,产妇现在情况危急,难产了。孩子和妈妈,两个都保住的情况......很小。而且经历这次后,孕妇伤到了根基,恐怕会,很难再孕。”
难产,保大保小,很难再孕。这些人生中最残忍的词漂浮在颜清的脑中,他脑子乱哄哄的,一直回味着这几个词。
孩子是他和白白的爱情结晶,白白如果知道,一定会拼了命也要选择保小。但白白是他的挚爱,无论如何也不能割舍。就怕白白醒来后就受不了,会崩溃。
“黑化值加8,目前65。”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签了字,让医生一定要保住大人的性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一直在疯狂地颤抖,似乎是为自己抹去了一条新生命而感到悲哀,恐惧。他无法压抑这种恐惧和不安感,几近崩溃。他只能选择放弃思考。
“黑化值加2,目前67。”
医生回去,关上了门,把头套眼镜口罩一摘,比了个耶:“嘿嘿,我演得挺好的。这人也是个傻的,不知道只能保大吗。”
“不用理他,孩子准备好了吗?”
“嗯,花了十三万,从一对没有遗传病史、祖上全都是本国人、身体健康良好的夫妻那里买来的。”
“不错。”白芸点点头。
“姐,尖叫声还要放吗?”少年手里拿了一个录音笔。
“不用,接下来继续吧,可以看六个小时。中途休息一会儿,旁边有零食。”白芸坐到熟悉的休息区。
“哦谢谢啦,姐。”少年两眼都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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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颜清后退了几步,昏昏沉沉地坐下了。他现在颓废得像一个落魄的流浪汉。
他的心中不知为何悄然诞生了一个他以前从未有过,从未想过的念头在疯狂煽动着叫嚣着:不管白芸,保住孩子。
他不敢去细想这可怕的念头,对自己有了一种陌生感。自己好薄情啊,对待青梅竹马的白芸居然能这么狠心。难道孩子真的这么重要?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感觉到了一丝丝快感。是那种违背道德伦理的快感。如果,这么做了会这么样呢,如果……
但这个念头还是抹不去,在心里留下了种子,在一点一点发芽,等待长成参天大树的机会。
不知不觉,他只剩下祈祷了。他好像在这段婚姻中越来越无力,越来越没有用。从一开始的好丈夫,到现在对最爱的妻子生出了那样的念头,只能祈祷。究竟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放空自己,努力让自己只去后悔没有让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看到这个世界就一命呜呼。留下愧疚的心情说服自己证明自己其实是很爱他们的。
他放空大脑,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一整天。最后像是奇迹般,大人小孩都幸运的保住了。
而他抱着孩子,却只感觉到心底一丝丝的失望,是因为白芸没有死掉吗?不,一定不是。他好像已经无法生出一点爱人之情,太可怕了。
看到他目光呆滞,他妈妈打趣道:“看看,我们产妇都没抑郁你倒是替产妇抑郁了!”
所有尴尬的气氛都被化解了,开始热烈庆祝这个男孩子的诞生。
只有颜清心里清楚,他内里已经崩坏。
“黑化值加1,目前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