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护送李旦入了幽州都督府,崔智聅便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李旦接下来的防卫就交给了幽州的城防以及都督府的卫兵。
刚到都督府,薛楚儿就带着崔必安去了后院,帮助李旦安排居所和守卫去了。
崔智聅没有等到崔必安的告别,有些失落。但是突厥屡屡来犯,他也不敢久留。
“王爷,前方战事不断,我也不便就留,特来告辞。”崔智聅提出了告辞。
“嗯...多谢崔将军一路护送,至于你与必安的事情,我会找机会跟必安说清楚...”
“末将在此谢过王爷,静候王爷好消息,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崔智聅十分感动,拱手作别。
看着崔智聅离开的背影,李旦犹豫再三还是叫住了他。
因为李敬业作乱在即,裴炎也被牵连其中,程务挺与裴炎感情甚笃,为了裴炎上书求情,最终被天后赐死。
但是李旦对程务挺的了解,知道他是个军事人才,突厥人最惧怕他,所以此时想通过崔智聅点拨一下程务挺。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崔智聅转身问道。
“听说你跟程务挺将军的关系不错?”
“战场袍泽之情,生死之交...”崔智聅回答得很干脆。
“他为人怎么样?”
崔智聅不知李旦为何突然问起这些,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凭自己的内心的回道:“程将军重情重义!言出必行!”
“唉...若是有机会,你劝劝他,时局震荡,要重情义但也不要太鲁莽,特别是对待天后要处置的人,更要谨言慎行。”李旦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些话不能明说,只能点拨,让程务挺自己去悟。
崔智聅一脸懵逼,不知李旦所说何意,只能说道:“呃...王爷所言,我一定带到。”
“嗯!去吧!”
送走了崔智聅,李旦没有歇息,立刻叫来了陈子昂和骆宾王。
陈子昂是李旦安插在幽州的先锋官,负责打听幽州大小事宜。
“幽州战事现在如何?”李旦问道。
“阿史那骨笃禄已经寇边数次,杀害我大唐官民数万人...虽然程务挺将军将其击败,但是骨笃禄的主力尚在,大唐的陌刀队虽能阻止突厥骑兵,但是想要消灭他们并不是易事...”陈子昂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一炷香的时间。
李旦对陈子昂的能力比较满意,笑着说道:“看来伯玉兄这段时间还是做了不少工作。”
“可不敢辜负了王爷所托。”
“骆大人这边进展的如何?”李旦又看向骆宾王。
骆宾王也没有比李旦早到幽州多久,但是有了陈子昂的前期工作,地点、匠人以及原材料都已备好,制作炸弹的工作已经开始了。
“回王爷,第一批炸弹已经制作出来了,但是匠人们技术不熟练,所以数量比较少,残次品也比较多。”骆宾王禀报道。
“嗯,这也是正常现象,不要急躁,一定要严格要求,把炸弹做好。”李旦吩咐道。
“好的。”
当晚,幽州都督府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为李旦接风洗尘,幽州的大小官员,以及部分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带着贺礼来到了都督府。
李旦一反不收礼的常态,不仅命人把各位官员所送的礼物记录下来,而且还在宴席的院子内,单独开辟了一个地方存放这些礼物,将那些礼物按照价值高低依次摆放。
对于那些贵重的礼物,李旦还亲自把玩,一副十分喜好的模样。
宴席开始后,李旦与众人痛饮三杯。
说道:“本王此次来幽州,一位家眷未带,只带了洛阳宜春院的花魁薛楚儿姑娘。”
众人听闻李旦不带家眷,却带来了一位花魁,无不咂舌,心中感叹,只怕这个王爷也是个纨绔子弟。
“此曲只应天上有 人间能得几回闻,楚儿姑娘的歌曲在京中乃是一绝,今日本王高兴,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让楚儿姑娘为大家献唱一曲...”
幽州乃是偏远之地,一群官员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哪里见过京中的花魁,更别说听曲了。
反正出身皇室贵胄之家的没有几个不是纨绔子弟,管他来此的是豫王还是什么王爷。
今日有幸,一睹花魁的风采,也是人生一件快事,于是纷纷瞪大眼睛,引颈观望。
精心打扮的薛楚儿一出场,容颜便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
再加上委婉动听的歌声,更是让大家如痴如醉,一曲唱罢,众人意犹未尽,但是薛楚儿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退了下去,留给了众人一个倩影。
众人对李旦是一阵羡慕,心里则是一阵谩骂。
李旦这边则甩开膀子,开怀畅饮,与一众官员推杯换盏,喝的酩酊大醉,口里还胡言乱语,说着一些荒唐的话语。
翌日,新任幽州都督,豫王李旦是个贪财好色、嗜酒无能的评价便传开了。
当陈子昂把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李旦之后,李旦只是微微一笑,不做理会。
“王爷,要不要抓几个人,把谣言止住...”陈子昂毕竟年轻,又是进士出身,平日里最注重声名,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必管,不必问...”李旦笑道。
骆宾王站在一旁,捏着自己的胡须,看着陈子昂笑而不语。
“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涉及到王爷的名声,怎能不管不问呢?”说道激动处,陈子昂的面部都有些扭曲。
“伯玉有没有想过,若是王爷有意为之的呢?”骆宾王笑着说道。
“哦...王爷是障眼法...”陈子昂这才恍然大悟。
“不错,初来乍到,不得不留个心眼,幽州城内的眼线可不少...”李旦接着说道。
李旦半路遇袭,虽然没有证据说是武家人所为,但是想要对付李旦、杀死李旦的人可不少。
“哈哈哈...王爷英明...”一群人会心一笑。
等到两人离开,李旦又叫来崔必安。
和崔必安聊起了他与父亲之间的事。
见李旦主动提起自己与父亲的事情,崔必安知道,父亲已经跟李旦说了他们之间的矛盾。
“出卖朋友,我没有这样的父亲...”崔必安有些恼怒。
“其实你心中是有你父亲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伤心、气恼...”李旦一语中的。
崔必安从小跟着父亲习武,十六岁便跟着崔智聅征战南北,一直到后来做了裴行俭的亲卫。
崔智聅一直都是崔必安的骄傲。
正是父亲形象的崩塌,才让崔必安十分痛苦。
崔必安憋着闷气,一声不吭。
“其实你错怪你父亲了...”
“哼...你不会是他的说客吧!”崔必安有些不高兴,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过不去。
李旦摇了摇头。
“关于俘获阿史那伏念一事的来龙去脉我不清楚,我也不想说什么,我只想一件我知道的事。”
“临来之前,我去了吏部,从考功司调出了当年对程务挺将军的考功记录,里面有你父亲当年的问询文案...”
一听有当年的文案,崔必安眼睛一亮,神情里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你父亲当时明确说了,一切军令皆出自裴行俭将军,程务挺将军是依令行事。”
“真的嘛!”崔必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可以对天发誓!”李旦说的十分肯定。
“别,我信你!看来我错怪父亲了!”崔必安的神情之中充满了喜悦与兴奋,自己父亲伟岸的形象又回来了。
李旦拍了拍崔必安的肩膀,说道:“抽空去和你父亲见一面,和好吧!”
“谢王爷为我解开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