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我不欠你什么。”
林军庆眼神闪过失落,他几乎艰难的从牙缝中挤一句话,身子颤了下。
“钱搁在你枕头里,怕你娘来拿,若你不想再跟着我过苦日子,就离了吧。”
林军庆一向挺直的背微倾,他咬着牙说,“以后对自己好点。”
他看开了,原来自己一直守护的一顿饭就能让它土崩瓦解。
林军庆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院子里,刘兰的身体还怔怔呆在原地。
***
林青山找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壮汉分割牛肉,公认身高体壮的林长庆和程修竹便在其中。
村西头河边的空地面积大,那头待宰的牛规整趴在支起来的案板上。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血水顺着案板往下流淌。
林长庆皱眉嫌恶的吸了吸鼻子,斜眼瞥着面不改色的程修竹,嘴角一阵抽动。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家伙不当屠夫真是可惜了!
牛体型大身板硬,宰割需要巧劲和腕劲,否则费时又费力。
林长庆自告奋勇第一个上,给大家打个样,他满脸洋溢着自信,眼睛带着清澈的愚蠢。
林青山眼中闪过尽在掌握中的智慧,默默的退后几步。
戳。
刀锋与骨头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把刀甚至被震了个豁口。
林长庆使了全身的劲才把砍刀拔出来,面对着众人的眼神,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以作掩饰。
“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能成功。”林长庆瞥了一眼全副黑脸透着不屑的程修竹。他脸上的笑带着一半凉薄一半讥讽。
林长庆彻底激发斗志,他要用这次机会证明他才是全灵泉村最有力的!
卯足了全身力气,他震了震身上的腱子肉,找准角度,一刀下去。
刺啦。
滚烫的液体滋了他一脸。
由于距离太近,他没有设防被滋得两眼冒金星。
“艹。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他委屈的砍刀撂到桌子上,硬气的说,“这个刀有问题!不锋利!”
林青山一脸没眼看,用看地主家傻儿子的目光看他。他庆幸自己早有先见之明,没离得太近。
话刚落,程修竹拿起林长庆扔的那把刀,眼神锋利找准位置,毫不费力地劈下去。
牛肉被完整的从身上撕裂下来,刀工完美,他用了巧劲,借着强大的臂力将两者巧妙结合。
程修竹卷起袖子,裸露的手臂肌肉绷紧,动作行云流水手起刀落,十五分钟就处理了大概三分之一左右。
一番操作下来程修竹的脸上没沾一滴血,他甚至都没喘一口大气儿的从容淡定。
林青山投过去赞赏的眼神,在场围观的人都看呆了。
这TM的简直就是力大无穷啊。
程修竹目光晦暗,眼神落到不远处藏在树后面的娇小身影上,勾唇挺直了脊背,云淡风轻的把刀放桌子上,对着林长庆一字一句道。
“看来这刀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林长庆咬了牙青筋暴起,一股子怒火憋在胸中上不来下不去。
他宣布从这刻起程修竹就是他的死对头。
大树后面,林娇娇暗中观察着,她思考着该怎么自然又不做作的取到牛血呢?
她想验证自己的猜测,但是她怕疼。
以往她受伤流血都是意外没有任何准备发生的,可要她亲自割破手指取血。
她做不到啊。
所以还是先想法子取到牛血做实验吧。
林娇娇藏在树后面,看着林长庆被滋了一脸血,高兴的不行,这正是天赐的好时机呀!
这当真是妙极了!
林娇娇迈着高兴的步子走过来,林长庆正在艰难的和那头牛作斗争。
见娇娇来了,他立刻挺起了胸膛状作一脸轻松的模样。“娇娇,你还特意来关心哥,哥好感动啊。”
林娇娇心虚的移开视线,双眼弯成星星眼,不走心的夸赞。“哇哦,三哥,你好厉害啊,这些都是你砍的吗?”
一道清冷的声线从身后传来,“是我砍的。”
“他嫌刀不好用。”
程修竹几乎是立刻抢答,锋利英俊的脸得意张狂。
林长庆,“…………”在娇娇面前污蔑他的形象,他和程修竹之间又添了一笔账。
“没关系的,哥,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林娇娇表情诚恳极了。
插刀的声音,林长庆步子不稳退后了几步,他的心更痛了。
林娇娇见时机正对,掏出一个帕子替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动作又轻又柔。
林长庆一脸自我感动,真诚的眨着眼睛,“呜呜呜……娇娇还是疼我这个哥哥的。”
他一脸享受的捧着脸,重新支棱起来,骄傲得意的对着高大的程修竹使眼色。
看吧。空有一身蛮力又怎样?我有妹妹疼!你没有!娇娇只疼我一个。
林娇娇达到目的收了手帕,三言两语安慰他几句,和林青山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娇娇的疼爱来的快,去的也快,林长庆还没缓过神来,就看着娇娇毫不眷恋的像蝴蝶一样飞走了。
“我去方便一下。”林娇娇走后,程修竹说要去解决一下,走之前他对着林长庆意味深长的留了个眼神。
林娇娇刻意绕到河对面走远了些,杏眼打量了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什么人,盯了手里的帕子发了一会儿呆。
若是这牛血真的能召来鱼群,就能证明周文亭的锦鲤身份是冒充的?那么她该怎么办?
拆穿吗?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心烦意乱间,一阵风带过,林娇娇手上没使劲,那帕子被吹着带到河里。
林娇娇瞪圆了眼睛盯着那河面,静静等待着奇观的发生。
“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坏事?”
身后突然传出来冷冽的声音,林娇娇回头就撞上了程修竹凌厉的视线。
“没……没什么。”林娇娇已经慌了神,下意识用身体挡住那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