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眼前一黑,我便昏倒过去。
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只觉得耳边如风一般吹过,我感觉自己在道路上被人扛着疾驰着。这是要去哪里,究竟未来会怎么样?
“噗噗噗”竟然是汽车发动的声音,迷糊中的我更加好奇了。
汽车不知道往那个地方开着,在转了几个弯后,一股松树上特有的松油味道传到了我的鼻子内。
这个地方怎么有点熟!我调用自己所有的清醒的部分脑细胞不停的搜寻着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
“吱嘎!”
生锈了的铁门打开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接着我就被抬下了车,抬进了一口棺材里面。
我朦胧着眼睛看着四周那荒凉的环境,看到易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一件道袍穿在了身上。
他念了一个咒语,一个冥币变作的纸人便跃了起来。
“主人,有何吩咐!”
“去把她点了放在河里!”
我拼命的想挣扎起来,可是全身却没有了力气。
那纸做的傀儡用肩膀轻松的扛着棺材,走到了河边。
河水的凉气扑面而至,河边上停着一艘许久没有用过的小船儿。
那傀儡把装着我的棺材放在了船上,用力把小船儿推进了水里,然后扔了一个火把到装满柴堆船上。
火刚开始越烧越旺,很快小船高出水的地方便被一同烧去了。
水慢慢的流了进来,我感觉棺材往水里不断的下沉着,不一会儿,河水便把我整个人泡了进去。
可是那沉在水里的船上面的火却没有灭,而是随着水势越来越大!
我迷糊的看着,燃烧在水里还没熄灭火的棺材,跟随我堕入河里后,我眼前一黑意识涣散起来,但是我知道我现在还保留着一份清醒,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耳边有人喊我:妈妈,妈妈…是谁,是谁的呼唤,一直回荡在耳畔,我寻着声音摸索,试图靠拢那声声召唤,渐渐的它清晰起来。半梦半醒间,我看到一个男孩站在床前。
妈妈,妈妈!他就这样无防备的看着我,纯真无邪的脸上挂着埋怨:“你醒醒啊,醒醒啊,陪我玩…”
随着意识的恢复,我听懂了他的话,却也不是很懂,我明明是在葫芦里,可是这又是哪里?这个孩子口口声声喊我妈妈,他又是谁?仔细端详,他倒是跟易如很像,不过噘嘴耍性子倒像我,一时间我更迷糊了。
我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问:“你喊我妈妈?那你是谁?”
小孩子听了我的话,更是不满,蹩着眉:“妈妈睡糊涂了吗?我是楠楠啊!妈妈是为了不跟楠楠玩,在耍赖吗?”
被他这样一闹,我就更是丈二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就在孩子不依不饶的时候,易如进了门。
他把手里端的碗放在桌子上,赶紧凑都前面,摸了摸我的额头,怜惜的看着我,道:“你昨天发烧把我急坏了,幸亏这会退热了,饿不饿,我在厨房煮了粥,你吃点?”
怎么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可是易如不会骗我啊,我是又焦虑又震惊,硬着头皮接过碗。楠楠笑嘻嘻的坐在床边,易如站在跟前,我在他们的注视下艰难的吃了这碗粥。
”妈妈,你什么时候陪我玩?”楠楠还是一直撒娇。
易如有些不悦道:“她的病还没有好彻底,怎么有力气陪你,你自己去玩。”
楠楠不敢忤逆,却也不离开,乖巧的说:“我要守着妈妈,陪她到痛痛飞!”
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了,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有儿子,可是现在又太美好太幸福,我又不想打破,有两个的陪伴,和安逸的生活,我还渴求什么呢?就这样永远的过下去不醒来,是不是也可以?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迷糊着睡了,突然听到易如的声音,他那样焦急,甚至歇斯底里,他呼喊我的名字,他试图唤醒沉浸在梦中的我,他的声音因为害怕失去我都带上了恐慌,却格外真实:“梦秋!梦秋快醒醒!不要沉溺在梦境里!虚假的梦境!”
到底该相信哪一个呢,是甜美的幸福的三口之家,还是诚惶诚恐处处劫难的孤身的他,我睁开了眼睛。
楠楠和易如还在床前,可是丝毫没有了刚才的体贴和温馨,两人铁青着脸,不复先前的温情,气氛阴寒起来。
楠楠阴冷的看着我,首先发难:“妈妈,你这是要离开我和爸爸了吗?”
我被他问住了,现在他们原形毕露,我再留恋也是刚才的假象,所以不如趁早脱身,便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不用骗我!”
他俩见我已不再受控制,便要出手对付我
我焦急的咬着牙,拼命大喊:“都是梦境!都是幻境,我不信,我不信。”
我听见自己的的声音很嘶哑,但是却让我清醒许多,直到看见易如和楠楠带着危险的敌意攻过来的时候,我不禁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们,突然“咔兹”玻璃破碎的声音,眼前的易如和楠楠,周围的镜像就像玻璃球一样,裂开。
我猛地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袅袅炊烟的液体,我发现自己重新回到葫芦里,回到现实之中…过了很久,时间仿佛已经走过一个世纪。
重新回到葫芦,视线内棺材依旧在……
血河水中燃气的大火不断的在燃烧着,大火中间放着我的身体,感觉在河水底下慢慢的往下沉着,沉了那么久却没有沉到河底。
我的魂魄突然轻飘飘的脱离了本体,就在岸边这样静静的看着这场大火燃烧着,和我一起的是岸边刚才纵完火后手舞足蹈的疯狗一样的又跳又喊的傀儡。
“我死了吗?”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纸做的傀儡。
“生而死,死而生,生死本就该相互交替,你何必在乎自己是生还是死呢?”傀儡一副老道士的口吻。
“你,你是谁?”
傀儡一直在重复着和这句话,停不下来。
我仿佛跌进了一个幻梦一样,那傀儡的声音在不断敲打着我的神经。
迷乱的我,本能的走在了水面上,向着燃着熊熊大火的棺材走过去,想过去看那棺材里的身体最后一眼。
离着大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我的灵魂,触到大火分明传出一阵阵烤焦的声音。可是我还是毫无意识的向着火堆继续前进着。
“孩子,来我这里!”
左边的虚空里响起一个慈爱的声音,让我不能拒绝。我往左边转了过去,看见一个全身透明的穿着锦锻古衣的一个女人正在对着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