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冥阴是什么,倒是易如虚弱的声音提醒,说:“那是地藏菩萨以前的分身。”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不明的看着我,然后轻叹了一声,说:“真不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好是坏?”
白无常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道:“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那灵魂钻的是人类的眼睛里,而且还是怀着阴胎的人类,因为这个特殊性,他们的体质契合度几乎是百分百,不可能再像这只鬼魂那样,可以轻易取出来,更重要的是要知道,地府规定,鬼差不可对人类出手。”
黑无常显然是不顾规定想要对我出手的模样,毕竟那个灵魂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白无常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是站在我们这一边,这让我十分的惊讶。
黑无常一点商量的语气都没有,坚决道:“废话少说,我今天一定是要将那东西带回去的。”
两个鬼差又不和了起来,一个想要取我眼中的东西,一个想要阻止对方,于是两人又打了起来。
黑白无常他们皆是鬼差,实力也不分上下,于是再次打得火热。
而这时候,易如恢复了些许的力气,开始抱住了我,薄薄性感的细唇贴在我的右眼当中,我隐隐感觉眼睛的热度开始冷却起来,难不成易如在吸收起了那灵魂的力量。
红色火焰渐渐的由我的眼睛弥漫上了他的全身,我那时候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事后,易如面无表情的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告诉我:“我不会感受到痛疼”
我却是不信的。
那时候是多么的痛我是知道的,就像是在火上灼烤,渐渐的把你的身体油脂榨干,皮肉烧开,直接燃烧到骨头,让你整个人都要融化掉的感觉。我不过是眼睛,而他那时候经历的却是全身,有多痛是可想而知了。
黑无常可能是被白无常纠缠住一时气昏丧失了理智,不然易如的行为定会引起他的杀意。一种灵魂被另一种灵魂吸收就代表着吞噬,被吞噬的灵魂是无法再复原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仅没办法交差还要搭上失职的重责。
易如吸收了之后,我早就因为剧烈的疼痛倒在他的怀里。
黑白无常停下了打斗后,黑无常后悔莫及的挥动勾魂钩,插向白无常。白无常一躲便没有再出击,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打斗的必要了。
黑无常的脸色很不好看,就像要把易如给吞下去一般:“你居然把它给吸收了。”
“好了,现在还是快点回去报告吧。”白无常这么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开。
黑无常舌头一抛再次缠住白无常,然后指着易如和我,说:“别走,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再说。”
白无常听罢皱了皱眉,然后很不悦的挥开黑无常的舌头,道:“先回去报告,再看看这件事怎么处理。他已经吸收了冥阴的灵魂,你以为现在还能够打得赢他然后完全撕碎他连同冥阴一起毁了?”
黑无常充满煞气的看了易如一眼,再想出招,却被红锁链紧紧束缚住。
易如的魂体开始渐现具现起来,他显得有些愉悦,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我忍着痛楚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然后缓缓睁开,发现看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易如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魂体现在逐渐可以实体化,或许那是红色魂团的原因。
我捂着右眼,通过左眼凝神看着黑白无常,两方装饰一样拿着带着铃铛的哭丧棒,只是区别一个黑一个白。
赤红的锁链,再次变成白无常的武器,缠绕着黑无常的勾魂钩,紧紧僵持。
黑无常杀意满满的样子,幽黑的眼眶直对着我的,他阴冷对着我,半响没有任何动静。
我如坐针毡的忐忑起来。
这时奇怪的是,黑无常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命令般的语气,不容拒绝,问道:“人类,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稍稍一惊,然后易如走到我邪恶面前,替我遮挡住黑无常冷厉的视线,他的魂体散发的气息带着强势的压魄。
他伸出修长的右手,指甲瞬间长了五寸异常尖利。
此时此刻,易如有了些对付黑无常的实力,但是眼下黑无常好像并没有多在意易如准备要扛架的阵势,而是直勾勾的逼视着我。
白无常或许是看出了意思,便问:“人类,你看到了什么?”
我这才认真的通过左眼看见,黑白无常两鬼差的身体内,都有一颗发着强烈白光的珠子。
我不知道那是何物?只是缩了下脖子躲在易如的背后,想到黑无常杀戮的气息,我只能尽量委婉的修饰了下语言,才弱弱的回答说:“我…我看见你们身上,都有颗发光夜明珠。”
此话一出,我倒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黑白无常两鬼差的气息,早已经阴冷颤人压迫过来。
黑无常空洞的眼神扫了我一眼,然后收起勾魂钩,飘渺的身形虚闪成黑影,声音十分沉闷的传来:“小姑娘,算你狠!”
接着一阵风刮起,吹起了我的裙下摆,一时挡住了我的视线,接着看向前方的时候,黑无常早已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白无常白衣飘飘,显眼的留在原地,我看着她漆黑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白无常同样把赤红的锁链,全部收回后,跟着意味不明的提醒我,说:“人类,得到不该得到的力量,会给你带来莫大的麻烦,你姑且好之为之。”
说后,白无常白影虚幻的消失在原地,原本阴森森的走廊,终于变回往常那边的安静,生气。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我的双腿无力,只好的软趴在易如背上,隐隐感觉到易如的身体逐渐的像人类一样有了体温。
虽然只有一点点温度,可不再像以前那般冰一样的生冷。
易如满脸寒气的收起自己的指甲,然后一个转身紧紧搂住我,他的手有些颤抖抚上我的腹部,我安慰性拍拍他的背。
沉重的疲惫感让我枕在他的肩上,缓缓闭上眼睛说:“让我睡会吧。”
易如沉默寡言的紧了紧手臂,只轻轻的“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