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寺一男抚摸着终于到手的宝石酒杯,眼神几乎黏在杯身上如同看情人一般。
不然他突然觉得自己额头上有点痒,撤回手来挠的时候,被手下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小野寺一男正想呵斥手下,没想到手下直接跌坐在地,指着他的脸,惊恐的喊道:“血!鬼啊——”
说着,手下连滚带爬的就要跑出别墅。
小野寺一男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不止额头有些痒,整张脸都瘙痒难耐。
他敲响桌上的铃铛叫来仆人,可仆人们见到他的脸也纷纷跟撞见鬼一样四散逃跑。
而此时小野寺一男的脸由痒转痛,他推开仆人,在卫生间找到了一面镜子。
在他看到自己现在模样的瞬间,也尖叫起来。
镜子中的简直不能称之为人,整张面皮有上百道外翻的伤痕,脓水从里面溢出,他的眼睛成为了两个血洞,鲜血顺着眼睑缓缓下流,额头上开出一个洞,里面有肥肥的蠕虫慢慢爬动。
是谁看见都会认为恐怖的程度!
小野寺一男捂着自己的脸,鸵鸟般的蹲在了地上,边尖叫边喊人去找医生。
[这是什么符篆?]
系统看见小野寺这副样子也是被恶心的够呛。
莲生确定小野寺一男在卫生间发疯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淡定解释道:“不是符篆,是一种幻术,再加上一点点药粉。”
这幻术是他借由玄玉功自己制造出的一种障眼法,对灵气的需求不小。如果不是那个玉盏中的灵气还算多,他也不会用这种方法。
系统却忽然陷入了沉默。
此时莲生也顾不得去探究系统沉默的原因,因为他要在幻术解除之前拿走酒杯。
餐厅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仆人们见到小野寺一男变成了这副鬼样子,通通跑了出去,这倒方便了莲生。
他一开始就借助隐身符篆,进入了别墅。
又在系统和鹤子的提醒下,在恰当的时间布下幻术、撒上药粉,这场戏剧才得以呈现。
但就在莲生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口突然跑回来了一个人——正是那个一开始跑出去的手下。
[完了!你要被抓住了。]
莲生轻轻一笑,左手握着杯子,右手结印,将马上要消散的幻术重新聚合而成。
小野寺一男的手下跑回来,看见的就是一个身穿红色披风,头上带着斗笠的侠客形象,他的脚边还有一只三个脑袋的地狱犬。
“这样不就行了吗?”
莲生趁着这个手下恍神之际,从他身边大踏步的走出别墅。
等此人回过神来,夜色中早已不见了莲生的身影。
[你就非要耍帅,是吧。]系统吐槽道。
这个锅莲生可不背,他用一种委屈的语气说道:“明明是你说我飞檐走壁像大侠的,我这是在配合你呀。”
[呵呵。]
系统虽然在逐渐习惯莲生的风格,但无语的时候也是真的忍不住。
在莲生走后,警察赶来把小野寺一男送去了医院,叫了所有仆人回来在大厅问话。
经过清点警察发现屋内丢失了小野寺一男刚得到的宝石酒杯,还有保险箱里面的美元和不少金条。
“失主是小野寺一男,原来泥菜会的两位副社长之一,专门负责买卖人口的生意。泥菜会被打击后,转头就投靠了高濑会。”
年轻的警部补边诉说情况,边用表情表达了自己对小野寺一男的嫌弃。
小野寺一男明明脸上没有坏处,却癫狂的认为自己整张脸都烂了的模样,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中村邦昭捏着自己的下巴说道:“看他的样子像是服用了什么致幻剂。”
“难道所有人都服用了?”年轻警察皱着眉头说道。
中村邦昭摇了摇头:“范围太大,不太可能。医院那里检测出来什么药物残留了吗?”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在他们体内什么都没有检测出来,每个人的身体都很正常,尤其是小野寺一男毫无异常。”
年轻警察补充道:“如果非说有异常的话,那就是在他的指甲里发现了麻杉菜的粉末。”
“麻杉菜?”中村邦昭做警察的直觉告诉他其中可能有问题。
“一种普通的野菜,郊外的路边经常会有,不少人会拿来用它做配菜或者调味品。而小野寺一男当时正在吃饭,说不定是用餐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
中村邦昭即使心中有所怀疑,但目前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凶手更是无从找起:“还是再等等,医院那边有什么新的发现吧。”
……
从某个黑市拍卖场出来,莲生捂着胸口心疼道:“拍卖场的抽成好严重。要是能省下这笔钱,就能再换个小一点的古董了。”
[正经的拍卖场所都这样,要想省钱,你不如自己建一个好了。]
系统本是随口一说,谁知莲生忽然直起身,开始联络酒吧的下属。
[喂,你不会要把酒吧改成拍卖会所吧?]
莲生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你的主意太好,我可舍不得放过。”
对此情形,系统只能干笑了两声。
[你开心就好。]
等莲生打完电话,系统又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把宝石酒杯一同卖掉。]
莲生笑了笑:“我可没那么贪财,而且它的主人也不是我。”
[你这是要还给那个叫和角的?]
“物归原主,理所应当。”
这天夜里,和角仁跪坐在家中,面对着父亲的灵牌忏悔。
他刚刚得知小野寺一男家中的怪事,宝石酒杯也不翼而飞。
按理来说,他应该为酒杯的失踪感到可惜,但他心里只有对小野寺一男无尽的怨恨。
就是小野寺一男害得父亲气急攻心!
当然,和角仁也未曾忘记害死父亲的还有他自己。
叮铃!
门铃声在寂静无声的夜晚里响起,因为和角仁提前嘱咐家人们去休息,此时宅里并无他人。
和角仁只得自己揉了揉发麻的腿,缓慢走过去开门。
拉开门,一股夹杂着笑声的风扑面而来,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和角仁只得抬起袖子,稍微遮了遮吹来的风沙。
等他再睁开眼,发现他面前的空地上放着仍然处在失窃状态的宝石酒杯,酒杯在月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和角仁忽然泪如雨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着说道:“谢谢,谢谢……”
他几乎没有任何理智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而在他看不见的黑暗之中,莲生怀抱着鹤子悄然离开。
当和角仁的家人们听见他的哭声,纷纷披着衣服跑出来时,只见和角仁怀抱着酒杯,呆愣的盯着地面。
地面上静静的躺着一张崭新的扑克牌——红桃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