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甜甜窘迫的挤了下脸,硬着头皮转过去,依旧摆出不服气的架势。
那表情仿佛在说,就是我的肚子在叫,你能把我怎么样!
古尔一副了然神色,移开视线故意不看她,云淡风轻道,“一个人吃饭没意思,过来陪我一起。”
“诶好嘞!”李光明以为是叫他,放下扫帚屁颠屁颠儿的跑过去,他可也好久没进食了。
他刚拉开椅子准备坐下,古尔硬邦邦的吐出一句,“没说你。”
李光明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不情不愿的又把椅子推回去。
许甜甜机灵得耳朵一动,不是说他,那就是说我咯?
“咳咳,”她假装清了下嗓子,故意做出不屑一顾的样子,“现在知道本姑娘的魅力了吧,让我陪你吃也不是不行,可我戴着这么重的链子,手脚都不灵活,怎么吃?”
李光明一听她就是想趁机开溜,讪笑着吐槽,“解开你是能好好吃了,逃跑也更方便了,这不就是变着法儿的想开溜吗,你当古尔先生是傻子啊?”
话刚说完,古尔就幽幽的甩出来一句,“给她打开。”
李光明瞬间收起笑容,手忙脚乱的提出质疑,“不是,古尔先生,这丫头拳脚那么厉害,鬼主意又多,把她解开,跑了怎么办,要是被宫墨寒知道是我囚禁了他女儿,我就完蛋了!”
许甜甜挺起下巴,也不掩饰自己要捣乱的态度,任凭古尔拿主意。
然而古尔只是轻飘飘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决定,“打开。”
李光明不敢违抗,取了钥匙过去,默默给许甜甜开锁。
许甜甜四肢刚获得自由,就趁他不备,跳起来用头狠狠撞在他鼻子上。
“嗷——”
李光明痛得大叫一声捂住鼻子,站定之后拿开手一看上面全是血。
“活该!再让你助纣为虐!”
许甜甜嘲讽一番过后,走到餐桌旁,坐下就开吃。
“死丫头,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李光明追过来,扬起巴掌就要往她脸上招呼。
许甜甜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银质叉子准备还击,然而那巴掌才落到一半,古尔就一脚将李光明踢飞。
李光明重重摔倒在地,根本爬不起来,像是一只浑身是伤被逼到角落的狗,目露凶光。
许甜甜一时愣住了,她不明白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他们不是一伙的嘛,为什么古尔反而要保护她?
古尔走到犹如丧家之犬的李光明面前,猛地踩住他一只手掌,“我说过,不许伤她,把我说的话当放屁吗?!”
“啊啊啊——”李光明发出阵阵惨叫,强忍着疼痛爬起来,换成跪拜的姿势,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我错了古尔先生,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古尔不仅没有松开他,反而加重脚下的力道,直到他疼得面无血色满头大汗才心满意足的把腿收回来。
李光明老泪纵横,托着已经软成泡椒凤爪的左手,委屈得满脸褶子,却不敢哭出声。
他这辈子也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该死的老外,别落在他手上,不让他一定用世界上最恶毒最灭绝人性的手段来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古尔对他的诅咒一无所察,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他若无其事的坐回去,继续吃东西。
许甜甜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个刚刚维护过自己的男人,心不在焉的往嘴里塞东西。
这时候,她完全从白裴瑜的事里恢复了理智,意识到自己之前忽略了多少事情。
古尔不是第一次对外人出手那么重,游学的两个月,有好几次都是他出手摆平了麻烦,那些试图坑骗他们的,无一例外都伤亡惨重。
因为她对古尔有忘年交的滤镜,一直以为他只是把握不了出手的度,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一次掌握不了,十次呢,还是意外吗?
许甜甜明明有无数的机会看清他的本性,避免亲友受到伤害,却掉以轻心,她真的错的离谱。
如果说古尔是刽子手,那杀白裴瑜的刀就是她递的。
越往深处想,许甜甜看古尔的眼神就越恨,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刀子,那他一定已经千疮百孔。
古尔无视她的仇视的目光,倒了杯红酒拿在手里,饶有兴致的看着里面腥红的液体在杯中摇晃。
“这里只有一个出口,且不说你找不到在哪,就算出去了,外面也有保镖守着我说过的,你不会有第二次机会,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白费力气。”古尔道。
许甜甜扬起嘴角,眼里却没有笑意,咬牙切齿的说,“谢谢提醒,古尔先生!”
古尔听到这个称呼皱了下眉头,定睛朝她看去,“你可以继续叫我大块头,我不生气。”
“对不起,我的大块头已经死了,你不是他,对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叫他,对他是一种亵渎。”许甜甜极尽阴阳之能事对其揶揄。
古尔灰蓝色的眸子闪了闪,和她对视了两秒,忽地放下高脚杯,十指交叉立在桌上,试图拉拢她。
“你知道我一直很欣赏你,如果你愿意替我说服你妈咪帮我研制解药,我就让你做我的继承人,将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没有任何人敢对付你。”
许甜甜不为所动,“我本来就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我还有那么多人爱我,为什么要做你的哈巴狗,变成一个让人讨厌的过街老鼠?”
“是吗?”古尔露出轻蔑的笑容,两只手搭在扶手上往后一靠,优哉游哉的翘起二郎腿,“据我所知,华夏的父母可不会让孩子为所欲为。
他们总要你守规矩,不违法,不伤人,不能抢别人的东西……有无数的教条,无趣至极,不是吗?”
许甜甜一脸正义,“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想的人,世界上才会有危险,不要以为我小就什么都不懂,我看过的书,懂得的道理,不比你小,想腐蚀我的思想是不可能的。”
古尔觉得好笑,“对一部分人来说,你也很危险,不记得了吗,你刚刚才把一个老家伙撞得流鼻血。”
许甜甜一时有些心虚,嘴硬道,“那是他罪有应得,我只是小施惩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