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摘星起身走到她那排货架的对面,眉心微拧,带着顾虑问她,“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顾以沫淡笑,“其实也还好,可能是职业敏-感吧,我接触过很多准新娘,知道真心想嫁给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我也不是不想嫁,就是……”
许摘星本想吐露心事,顾以沫却打断了她,“你不用跟我说这么详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不会对你做任何评判的,对我来说,你只是我女儿救命恩人的妈妈。”
她目光真挚诚恳,不带丝毫杂念,像是春风拂面,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许摘星释然的笑了,感激她的理解,“谢谢。”
“在这一点上你和白先生还是很像的。”顾以沫没头没尾的说。
“什么?”许摘星没听明白。
“都那么客气。”顾以沫道。
许摘星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这笑话也太冷了点。”
“没办法,”顾以沫自嘲起来,“你没有浪漫天分,我没有幽默细胞,人嘛,总是有点缺陷。”
许摘星没再搭茬,但心情却是轻松了不少。
两人在那家店又逛了会儿,顾以沫挑了套满满少女心的下单,许摘星觉得材质相当不错,就给许小宝也拿了一套,接着就准备离开商场,找地方喝下午茶。
顾以沫没有国内驾照,所以今天是许摘星开车,怕她提着大包小包跑来跑去的太麻烦,就让她在商场门口等,自己去取车。
几分钟后,许摘星开着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远远的就看见顾以沫和陆廷琛在商场外面的广场上纠缠——准确来说,是陆廷琛在纠缠顾以沫。
许摘星赶紧把车靠边停下,随手拿了钱包就下车朝两人跑去。
她到近前的时候,顾以沫正被陆廷琛绝对的男性力量拖着踉跄往马路上走。
“陆廷琛!你放开她!”
许摘星上去帮顾以沫,试图把他的手拨开,奈何那手跟钢筋混凝土一样强硬,她那点小猫力气,一点威胁都没有。
反而是陆廷琛一伸手,就把她推开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少多管闲事!”
许摘星后退了几步,碰到摆在路边的大石墩,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她本能的闭上眼睛迎接即将而来的痛感,一秒,两秒,三秒过去,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反而腰间似乎被一双大手托起。
许摘星睁开眼,宫墨寒那张熟悉的脸瞬间映入眼帘,她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甚至忘了作出反应。
直到宫墨寒松开她,和陆廷琛打作一团,她才回过神来,和顾以沫一起,上去拉架。
两人身手都不错,但宫墨寒明显略高一筹,起初完全就是他单方面的施虐。
后来似乎是因为长期服药的副作用,宫墨寒的动作渐渐慢下来,陆廷琛找到可趁之机,立刻将人按倒在地上,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完全下死手。
“陆廷琛你疯了!住手啊!”
顾以沫的劝阻也没能使他停下。
许摘星面色一沉,眼神骤然变冷,飞快的从包里掏出银针,扑上去毫不犹豫的扎进陆廷琛脖子上的一个穴位。
几乎立刻,陆廷琛半边身子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宫墨寒重新掌握主动,三两拳直接打掉陆廷琛的眼镜,打得他嘴角出血。
然而即使只有一只手,陆廷琛却还固执的抵挡着,使宫墨寒也不能太轻松。
“别打了,先生,”顾以沫忽然又不忍心了,“你放他一马吧,他不会再乱来了。”
宫墨寒扬起的手悬在半空,扭头看了眼旁边的许摘星,得到她首肯,这才松开顾廷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许摘星见他嘴角也破了,掏出纸巾想替他擦擦,宫墨寒却歪头躲开了。
她身子僵了一下,默默把手收回来,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周在附近办了个活动。”宫墨寒轻描淡写的丢下一句话,留给陆廷琛一个不善的眼神,就直接走了。
许摘星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直到宫墨寒消失在十字路口的拐角,她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好像心里有根线也被牵走了似的,空落落的。
这会儿陆廷琛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站定之后,马上就用能活动的手绕到身后,强行拔掉了脖子上那枚银针,四肢也随之恢复正常。
只是看许摘星的眼神充满了怒气。
许摘星振作精神,严阵以待,“不服气吗,我还知道好几个穴位一扎就能全身瘫痪,如果你想试试的,尽管继续用强试试看。”
陆廷琛紧咬牙关,脸上的青筋都突显出来,看得出来很憋屈。
许摘星看看他,又看看顾以沫,决定做一回和事老,“事情总要解决的,我们正好要去喝东西,一起去,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顿了顿,又对陆廷琛解释,“你们可以无视我,但我必须要去,我得保证以沫的安全。”
陆廷琛还是沉默。
许摘星也不在乎他的态度,见顾以沫点头认可,就挽着她先走了。
陆廷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许摘星选了间有包间的咖啡厅,方便他们说私事。
茶点上来之后,许摘星就不说话了,把时间留给他们,在旁边围观。
结果这俩人就坐着干瞪眼,谁也不开口。
“不是,你们倒是说话啊。”许摘星切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就这两人的墨迹劲儿还能生出孩子,也是不容易。
“薰儿是陆家的孩子,必须回到陆家。”陆廷琛终于表明立场。
“从签字离婚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是了,她是我生的,母女连心,谁也别想抢走。”顾以沫忽然就变得强势了。
“你一个人生得出来吗?”陆廷琛不怀好意,反将一军。
“你——”顾以沫气得语塞。
许摘星斜睨了陆廷琛一眼,这家伙脸皮有够厚的。
她虽然说可以无视她,但毕竟是一个大活人杵在这里,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拿这种私事调戏顾以沫,太损了。
不过话说回来,宫墨寒以前也是这样,脸皮厚的要死。
那时候,也许他不是想要孩子,而是想借机接近她吧?
许摘星想到这些,心里一阵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