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摘星说完直接挂了,抬头对上白准的视线,摊手故作轻松的开玩笑,“这种错误的别称早该纠正了,看样子我应该找个医生看看我的拖延症。”
白准的眼睛亮晶晶的,饱含甜蜜,“只要肯治,早晚都不是问题。”
许摘星耸耸肩没反驳,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
走到洗手间门口,又突然转回来,说道,“有件事我昨晚忘记跟你说了,虽然我和宫墨寒已经结束了,但他还是我的病患,每三天我得去为他做一次治疗,如果你介意……”
“怎么会。”白准不等她说完便急着表态,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分手不破交情,我不仅不介意,相反为有一个重情重义的恋人感到自豪。”
许摘星觉得这话过于抬举她了,受之有愧,但并不自辩,只点点头,拜托他待会儿亲自送自己过去,就关门进去洗漱了。
说是马上,但因为对宫墨寒心存怨念,她故意磨蹭时间,到他的别墅,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许摘星进门的时候,宫墨寒就坐在沙发上。
他一只手捂着胸口,面色苍白,额头上挂着几颗冷汗,身上的青筋因为过分的压抑而突出,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眼神飘忽不定,显然已经病发了。
但她一个催促的电话都没接到。
许摘星站在玄关处,冷眼望着这一切,希望能从他狼狈的状态里找到一些安慰,或者报复的快--感。
但是都没有,她感受到的是痛,和控制不住的心疼。
古尔后来跟她炫耀的时候说过,宫墨寒在她和自己注射病菌之间,毫不犹豫选择了自己。
她爱的男人,为了他不惜性命,在知道的那一刻,她的全部身心就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他了。
许摘星甚至想过,假使不能救活宫墨寒,她也不会独活。
可偏偏,命运又一次开了她的玩笑,让他变成了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相爱容易,相守难吧。
终究她不是那个被上帝眷顾的幸运儿罢了。
白准还以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宫墨寒,主动上前,站到她身边,一只手轻轻的落在她肩膀上,为她提供底气。
许摘星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不自觉将目光转向宫墨寒,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宫墨寒墨色的眸子果然锁定在他们身上,但那眼神和平时的锋芒毕露大不相同,也许是因为此刻的虚弱,显得十分柔和平静。
许摘星让古义扶着他躺平,接着就开始了惯常的施针过程。
银针约莫用了一半的时候,白准公司来了电话,他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外面。
宫墨寒幽幽的往他那边觑了一眼,薄唇轻启,“看样子你们昨晚过得很不错?”
许摘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故意扎错了地方,用力推进去,又取出来。
“嘶——”宫墨寒本能的吸了口凉气,察觉到是她的恶作剧,倒也不生气,像看着一只猫一样,目光宠溺轻盈,嘴角不自觉弯着。
“我调查过,你的阿天,的确没有过别的女人,你爱他胜过我,是应该的。”他又说。
“你说够了没有!”许摘星激动的一声大喊,惊得白准往里面看过来。
她对他扯出一个微笑,才又压低了声音,警告宫墨寒。
“你以为你是谁啊,咱们俩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我爱谁不爱谁,用不着你管。”
“别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装得好像很在乎我,那只会让我恶心,真的把我逼急了,就算你是小宝和甜甜的爸爸,我也可以撒手不管。”
“从今天起,除了你的病,咱们最好别再有任何联系,多瞧你一眼,我报复的心就重一分,你好自为之!”
许摘星说这些只想找回一些面子,发泄一下,谁知道宫墨寒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接着她的话茬,条理清晰,“大家都有了新的选择,一直来往那么频繁也不是个事,更何况……”
他停顿了一下,玩味的看了眼自己敞开的衬衫,才又道,“像现在这样坦诚相待,就不那么方便了。”
许摘星手里的针悬而未决,直起腰杆直勾勾的瞪着眼,“继续说啊,你不是都想好了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口气说完就是了。”
她刚说完,宫墨寒就侧目对着身后喊,“出来吧。”
话音落下,一楼书房的门啪嗒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在宫墨寒身后站定。
男人约莫二十岁出头,剪着一头利落的短发,长衬衫搭配棉麻质地的长裤,腰带一长一短的在前面坠着,一双眼睛干净清澈,整个人看起来很有松弛感。
许摘星第一眼就想起了桑祈在某部偶像剧里的装扮,这个男人的颜值,比得上桑祈巅峰时期的状态了。
“鬼医,你好。”男人主动向她打招呼,微微躬身,非常得体。
宫墨寒开始为他做介绍。
“这位是近几年在全世界享负盛名的小医仙,朴宝剑,朴医生,他主攻西医,最近研究中医,已经有所精进,稍后他会跟你回去学习针灸的手法和技巧。”
“他学习能力相当强,相信下一次,就不用麻烦你亲自登门了,关于解药的研制,也可以让他帮手,我付了一大笔费用,不能浪费。”
许摘星看着眼前骄傲的年轻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才过去几年,医学界就已经发展到如此程度,这样年轻的少年,既然能受到宫墨寒的重用,不用说,他的能力,一定比他人畜无害的外表强大的多。
做生意久了,她的医术许久没有长进,宫墨寒做两手打算,是对的。
只是在这时候提出来,多少有那么点卸磨杀驴的意思,让她心里不是很痛快。
“怎么样?”宫墨寒等着她表态。
许摘星自嘲的冷笑了一声,“你一向算无遗策,我除了点头答应,还能怎么样。”
说着,一把将手里的银针推进他的合谷穴,疼得他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