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跟着不少人,应该是来办正事的。
许摘星停在原地,不准备上前打扰,免得妨碍他的公务。
高风看见他,摒退左右,主动迎上来,半开玩笑似的调侃,“许总如今今非昔比了,见到熟人连个招呼都不打,这是准备跟高某划清界限?”
“哪有的事,摘星一介商人,有什么好忌讳的,只是担心过分叨扰,于您的声誉有损罢了。”许摘星和他并肩沿着长廊慢行。
“哈哈哈,年轻人还是太多顾忌,须知,清者自清,只要我们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惧流言,畏首畏尾,能做的成什么事?”高风两只手背在身后,姿态肆意。
“摘星受教了。”许摘星放松了不少,“高先生也是来为家人求平安的?”
高风微微敛眸,长出一口气,“算是吧。”
行至院中,两人在中央的石桌前落座。
高风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此行的目的娓娓道来:
“年轻的时候,我有一个很好的恋人,那时候我刚刚走上仕途,男人嘛,总想着闯出一番事业,再加上当时上司的看重,我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加班。”
“渐渐的,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终于在大吵一架之后,她离开了我,我后来才知道,她那时候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这些年我四处派人打听,可一直都没有消息,我想,她应该是故意在躲着我。”
许摘星看着他深情怀念的眉目,满满感触,“所以您是为她来的?”
高风颔首,仰头望着萧瑟的天,说,“要是能再见一面,亲口说一声对不起,我这辈子,也就没有遗憾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佛祖听到您的祈祷,会助您得偿夙愿的。”许摘星备受感动。
现代社会讲究效率,错过的东西,立刻就会从生命中抹去,世态炎凉,人情冷漠,念旧的高风,就像一件上世纪的古董,让她打从心底里敬爱。
高风闻言低头,神色哀伤的抹了下眼尾,惹得许摘星心里一阵酸楚。
“不说我了,之前跟你提过的,医疗商会竞选,考虑得怎么样?”高风扯开了话题。
许摘星正了正色,略带歉意道,“商会责任重大,许氏又正是发展关键期,摘星心有余而力不足,决定还是等公司上了轨道,再考虑分担企业社会责任。”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罢了,我也是随口一提,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高风目光如炬,说话时眼中熠熠生辉,“你是个有良知的企业家,我不会看错的。”
“将来,你必成为华夏医药行业的领头人,摘星,我期待那一天早日到来,希望许氏,能让全华夏老百姓,都吃得起药。”
许摘星算是近距离感受了一把领导演讲的感染力,就他这两句话一夸,她甚至有种把家产都上交,以身殉国的冲动,“若真有那一日,摘星,定不负所望。”
高风满意的点头,视线随之望向她身后。
许摘星随之望去,见宫墨寒修长挺立的身影正穿行在莲花池的浮桥上,正往这边走来。
他目不斜视,一张俊脸全无表情,一贯的不讨巧。
她却不自觉扬起嘴角。
刀子嘴豆腐心,说不来还是来了。
“即是你有约,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约。”高风识趣的给两人留下空间交给两人独处。
“您慢走。”许摘星起来送了送。
宫墨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他似乎对高风很有敌意,“高风和江靖天,这两个人你尽量少接触。”
许摘星没当回事,反过来打趣他,“你不是说不来?”
宫墨寒面色微变,“我挂了电话,什么都没说。”
许摘星好笑的觑他一眼,他硬撑着就是不肯承认。
“嘴硬。”许摘星小声嘟囔了一句,心情大好,“算了,看在你来接我的份上,今天就不戳破你。”
宫墨寒紧绷的身子顿时松懈不少,抬脚离开,“走吧。”
许摘星却耍起了脾气,“唉,累了,不想走了。”
原是打算刁难他的,谁知道宫墨寒二话没说,折返回来,直接蹲在她面前,乖训得像个骑士。
许摘星受宠若惊,一时看得有些出了神。
“不上来我就走了。”宫墨寒催促起来,声音有些别扭。
还不好意思了。
许摘星笑了笑,俯身靠上去,嘴角疯狂上扬。
在下面的那位,也一样。
“要不你干脆把我背下山算了,别坐缆车了。”许摘星故意开玩笑为难他。
“只要你愿意,今后我就是你的脚。”宫墨寒想都没想就回答。
没有女人不喜欢甜言蜜语,许摘星也一样。
她偷笑着,平了平气,尽量让声音听上去淡定一些,“那现在去哪?”
宫墨寒停了一步,将她往上颠了一下,郑重其事道,“陪我去南州,吃早茶!”
许摘星差点没笑出声来,这是明着跟白准争风吃醋了。
“哎~斤斤计较的男人啊!”许摘星故意揶揄。
话还没说完,宫墨寒忽地一压腰,她结结实实的贴到他身上,反应过来,气恼的在他肩上捶了一下。
不疼不痒的。
宫墨寒毫发无伤,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上路。
两天之后,警察在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将韩新平无罪释放。
加起来,他被扣了三天。
据说一般疑犯只需要配合四十八小时,但是韩星若出面,责令从严处置,这才又加了一日。
韩新平在里面得知情况骂了三天,说不会放过韩星若,拘留所的人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一到时间,立刻就将人赶了出去。
“呸,”韩新平对着拘留所大门啐了一口唾沫,“迟早有你们捧小爷臭脚的时候。”
转头,胡宇扬迎面冲上来,一拳将他打得眼冒金星。
“卧槽,谁他妈的这么不长眼!”韩新平当场骂娘。
胡宇扬却不管不顾,抓起他的领带就往路边拖,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带上车。
“嫣嫣在哪,说!”胡宇扬压在他身上,近乎暴戾的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