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密又高高在上的语气,似乎双方已经确定了关系。
许摘星看着两人互相依偎的画面,心里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不痛不痒,但是不舒服。
宫墨寒这时终于反应过来,趁着冯宝珠不注意,大力将其推开。
他往门口走了一步,开口想要解释,“我们不是……”
许摘星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对不起宫总,我们是来找客户的,我没时间,也没兴趣听你的风流史!”
“不好意思,打搅了你们的好事,再见!”
说完扭头就走。
王爱芹看了眼屋里的两个人,才又追上去。
宫墨寒停在原地,修长的身段在地上印出高大的影子,双眸藏在阴影之下,露出的一点轮廓,莫名的忧郁。
冯宝珠定了定神,又缠上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到他背上,“我今晚不想回家,带我走,好吗?”
“你醉了。”宫墨寒态度冷淡,拿开了她的手,准备离开。
但他一只脚刚踏过门槛,冯宝珠就蹲到地上,抱着脸伤心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你走吧,把我自己丢在这好了,反正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我!”
“我知道,除了好身材好脸蛋,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我不是行长的女儿,你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被爱,我还不如去死好了!”
“你既然这么害怕跟我相处,走就是了,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宫墨寒无可奈何,把腿收回来,转身不耐烦的说,“异性之间,并非只有爱欲,冯小姐性情豪爽,宫某不介意多一个这样的朋友,但仅此而已。”
冯宝珠抽泣着站起来,一脸单纯的朝他眨了眨眼,“真的吗?你肯把我当真心朋友?那你能送我回家吗?”
宫墨寒皱眉,明显嫌弃她用心不良。
冯宝珠看穿他的心思,反其道而行,说,“作为朋友看到我喝醉了,难道不是把我安全送回家才放心吗?”
“你既然对我没有别的想法,那有什么好怕的呢?”
宫墨寒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几秒,眼里的光芒变了又变,最后才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点头答应,“那么,现在就走吧。”
冯宝珠当即抹去眼泪,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欢欣跳跃着往外走。
另一边。
许摘星又找了好几个房间,终于确定梁总的位置。
她带着王爱芹整理好形象,又去前台叫了瓶昂贵的红酒,随后才又领着服务员捧着酒进门套近乎。
哪知许摘星刚喊了一句“梁总”,对方的笑脸瞬间消失,“谁让你进来的?”
许摘星的笑容僵在脸上,顶着尴尬赔笑,“梁总误会了,我们是在隔壁包间吃饭,听说梁总和朋友也在,就想过来认识一下。”
“现在认识了,你们可以走了。”梁总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他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一脸的肃穆,倒是跟和薇薇安所说的古板形象吻合。
许摘星以为对方是为她不请自来而生气,拿起桌上的盛酒器倒上满满一杯白酒。
“今天确实是我们唐突了,这样我自罚一杯,梁总是老前辈,还请千万别和晚辈计较。”
然而对方却拦下了她,“不必,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许氏的货被扣了,你想让我把货借给你,我猜的没错吧?”
有求于人,许摘星虽然难堪,但还是保持着好脾气,“所以说前辈就是前辈,消息果然灵通。”
“许氏这次的确是受奸人所害,如果梁总愿意慷慨解囊,条件能随便开,只要我许摘星办得到,绝不推诿!”
梁总还是绷着脸,眼神带着耐人寻味的鄙夷,“许总对外人这么大方,可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一毛不拔,任由对方无人照料,还真是公私分明啊!”
许摘星有点无语,“……”
感情这社会频道还真有不少观众啊,一个做生意的大男人,居然也是那种苦情节目的受众。
老天爷,耍人不是这么耍的吧,这也太巧了点。
许摘星一时接不上话,包间突然安静下来,气氛诡异又紧张。
门口,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正准备进门,突然旁边伸出来一只手,又将他拉了出去。
男人正是梁总的儿子,是被逼着来学做生意的,而拉他的人,则是李耀新。
李耀新今天刚拆了石膏,约了几个女人来试新菜,上厕所回来经过,正好看见许摘星走进去。
他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知道许摘星如今有求于梁家,决定把握住这个机会。
李耀新把一包粉末塞到小梁总手里,小声道,“帮我拿下那个女人,新买的跑车借你开三天。”
“半个月!”小梁总讨价还价。
“一个星期!”
“成交!”
包间里,许摘星调整好情绪,决定用真心换真心的方式,“梁总,事情并非您在电视上所看到的那样,许建国这个人自私自利,他根本就不——”
“你不用说了。”梁总再次打断她,“百善孝为先,一个不孝顺的人,注定诸事不顺,我也绝不会跟这样的人合作。”
“你喜欢在这待着是吧?好,我走!”
说完,便带着一群好友决绝离去。
许摘星想追上去解释,却在门口被小梁总拦回来,“许总别追了,我爸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
他长得纯良无害,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就这样,死守着老一套不懂变通。”
“他哪里知道,这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当父亲的。”
许摘星不免对他心生好感,“你是梁总的儿子?那么,小梁总是否可以替我跟梁总说明情况?”
小梁总做出一副耐心的样子,绅士的邀请她们坐回去。
“许总先别急,咱们坐下来,你把事情完整的跟我说一遍,我回去让我妈帮着吹吹枕边风,或许能起作用!”
许摘星于是将许建国做的好事和盘托出,旁边的王爱芹听得义愤填膺,尤其专注。
小梁总全程皱眉触目,似乎也为之动容。
只是在不经意之间,挥手叫来刚才同他一起进来的服务生,拿过他手里的香槟,给桌上三人分别都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