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阴森。
没有一丝光亮,整个大殿漆黑一片,四壁雕刻着一个个凶神恶煞,双目赤红的魔神,仿佛随时都会破壁而出,将人吞噬。
“噗!”
大殿四个角落,四面墙壁,都燃起了赤红色的火焰,诡异的气息弥漫开来,墙壁上雕刻着的一头头魔神,一头头狰狞的凶兽,让这座大殿显得更加恐怖。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这样的场景,绝对会被活活吓死。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
一名身材高大,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中年人,龙行虎步的走进了大殿。
在其身后,左右各有一名身穿黑色长袍,胸口绣着青莲的人影。
那朵青莲,代表着天地圣教。
能在黑袍上绣青莲的,无一不是圣教中地位超然的人物。
就算是以恒颜的修为和身份,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资格。
三人分宾主落座。
“坛主,让陈宛君重建巨木旗一事,是否有些草率?”左边一位黑袍人开口,嗓音嘶哑,听不出多大年纪。
“你这是在怀疑恒颜有异心?”羿天葫一双霸道绝伦眼神直接瞪向那人一眼。
一股山岳般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大殿。
如果是江斌在这里。
他一定会震惊的发现,自己的死敌,竟已是一尊真武境的强者!
将他远远甩在后面。
“在下不敢”
季观潮忙道:“可是,陈宛君到底是泉陵侯的外甥,恒颜说她是狂热信徒,这……”
如果是以前,在羿天葫没有突破之前,他或许还会反驳说上几句。
可如今,羿天葫迈入真武境,威势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他再也不敢怠慢。
虽然羿天葫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他出手。
可这毕竟是道州,属于羿天葫的地盘啊!
就算是羿天葫杀了他,总坛主也不会因为一个死人,而惩罚一个真武境的强者吧?
“季兄,陈宛君的父亲是谁,你难道忘了吗?”
大殿右侧,陆仇男修长的右手上,出现了一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
他的声音很柔和,听不出是男是女,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一双眼睛更是勾人心魄。
季观潮一看,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心中暗骂一声变态,脸上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陆兄,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人的父亲对圣教忠心耿耿。”
“能够将李兴安打成重伤,而且还是在他父亲的帮助下,呵……”
陆仇男左手掩嘴轻笑,右手银针轻轻一挥,银针上仿佛有一道银线在闪烁,鲜红的指甲映衬着他的手指,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区区陈宛君,算不了什么。”
“告诉我,江斌的事,打算怎么处理?”
“还是说,江斌背后的那个人,就是镇武使?”
羿天葫左手托着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季观潮和陆仇男,目光深邃。
镇武使,比千户更高一级。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真武境的强者,没有真武境的修为,根本没有资格成为镇武使。
何为镇武!那就是镇压武林!
普天之下,能够压制真武境的,只有真武境!
外罡巅峰虽强,可真要打起来,还是会被压制得死死的。
万夫莫敌,真武境!
“坛主,可知道这次来的是谁?”
就连陆仇男这个看起来妖孽无比的家伙,都坐直了身子。
“百纳海川,司惊刀。”
羿天葫语气中带着平静。
哪怕是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脸色也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但陆仇男和季观潮却是脸色一变。
海纳百川。
司惊刀!
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座大山。
十年前,天南府圣教分坛在三天内被连根拔起,天南分坛坛主被尚未踏入真武境的司惊刀一刀斩杀,惨绝人寰。
而就在同一年,大周圣教总坛三大护法对司惊刀发动了突袭。
司惊刀战中发狂,顿悟刀意,连斩百刀,百刀如河,海纳百川,斩杀了总坛三大护法。
然后。
司惊刀回到了镇武司,重新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位真武境的强者!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当做普通人来看待?
他是杀出来的真武境的强者!
更何况。
这是一种,以圣教强者之血,凝聚而成的武道意志!
季观潮皱眉道:“坛主,司惊刀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纵然他也是大周圣教的总坛护法。
但,司惊刀可是斩杀了三位护法啊!
“你再废话,就给我滚回去。”羿天葫冷冷看着季观潮。
季观潮心中恼怒,却不敢丝毫表露,连忙道。
“坛主,司惊刀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
“他的目标,是泉陵侯府!”
羿天葫点了点头,冷笑道:“有道理。”
“静观其变就行了,就看泉陵侯府的老管家,能不能是司惊刀的对手了。”
血色火焰摇曳不定,夜风吹拂而来,让大殿内变得昏暗一片,而大殿内的神魔雕像,也变得栩栩如生,一只只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虚空。
………………
第二日。
泉陵侯府中,传来了一道消息。
两千名训练有素的大寇,横扫了三个村落。
这三个村落,其中一个是泉陵侯府领地内的。
八百余人死伤殆尽,整座村子血流成河,到处都是尸体,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陈宛君一进入大厅,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还有滔天的愤怒,令整个大厅都微微颤抖起来。
坐在主位上的李成益毫不掩饰自己的狰狞,眼神中充满了暴戾之色。
下方,只见李兰若面色冰冷,凤目之中,杀意凛然。
还有一名绿衣男子,一名黑衣男子,七八名黑甲骑士,还有管事,都是怒发冲冠,杀气腾腾。
一块块冰块凭空出现,似要将整个大厅冻结。
陈宛君有一种置身于冰天雪地的感觉,若非她已进入内气境,生命层级比常人高出一大截,还真有些承受不住。
大厅内,数位外罡强者,以及元罡境!
她赶紧找了个最下方的角落,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坐下,目不斜视。
说实话,她不太明白,李成益为什么要在这么严肃的场合,把她叫来。
她只是个只想摆烂的五好青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