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菲一愣,回忆了一下,“伤疤?好像是有,贾富国面色一凛“你看清楚了,什么样的?”
“一块一块的,我记得有一回我还问过他伤疤是怎么弄的。他说是小时候点炉子烫的。”
“是他。”贾富国眼里放出一丝寒光和绝望,他长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又说:“菲菲,你听我说我出事时,出卖我的那个卧底叫蒋励,他的腿上就有伤疤是你叔叔烫的,我不知道他是警察的线人还是干脆就是警察,那天我看到的于小鱼与蒋励十分相似,我怀疑他是警察的卧底。”
“警察?卧底?”孟菲睁大了眼睛“不可能?怎么会?是我选的他。”
“你选的他,你怎么选的他,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孟菲欲言又止。
“菲菲,这件事关系着你我两人的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孟菲低下头不敢看自己的父亲,犹豫再三终于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我和表姐一起骗人钱,于小鱼是我选的对象,我一开始也是想骗于小鱼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对我是真的好,我爱上了他,就假戏真做想嫁给他,是我选的于小鱼,也是我追的他,他不可能是警察的卧底吧?”
贾富国用手指着孟菲怒道:“你呀你,你怎么能干这种事,这是犯罪,你不知道吗?我从小就告诉你要学好,我拼命挣钱为了啥?你骗过多少钱?”
孟菲垂下头,眼含泪水低声说:“和月姐共同骗了有……四、五十万吧!”
啪,没等孟菲说完脸上已被贾富国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孟菲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一下被打懵了,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相信的看着贾富国,嘴里反复念叨“你打我……你打我……”
贾富国看着女儿脸上的红印,又心疼的伸出手颤抖的摸着孟菲的脸,痛心的说:“你是会坐牢的,我给你那么多钱,还不够花吗,你怎么能……”
孟菲一把将父亲的手拔开哭喊着“你一出事,我妈就病倒了,我能不救我妈吗?边上学边照顾我妈,最后钱都花光了,我学也上不成了。我怎么办?就因为你,同学都看不起我,我才辍学的,没钱没学历,不骗人我怎么活,你告诉我我怎么活?”孟菲终于把多年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听到女儿的哭喊,看到女儿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流。贾富国愣了两秒,然后象霜打了的茄子般颓然的坐在地上,心如刀绞,掩面痛哭“呜呜……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在逃亡这三年里,无论多么艰难他都没有哭,今天在女儿面前他哭得痛断肝肠,悔不当初。
孟菲吓傻了,收住眼泪,俯下身“爸……爸……你别哭呀!我错了……你打我吧!”
贾富国哭了有几分钟,突然停止了哭泣,猛的抬头“不对,说不定,说不定还有第二种可能,警察不是在查我,而是在查你……或者……两者都在查。”贾富国嘴唇都开始颤抖了。
“查我?”孟菲出了一身冷汗,眼泪也吓了回去“应该查不出来吧?表姐和孙哥都已经脱身了,而且那个被骗的人不会报警的。”
“你联系一下小月试试?”
孟菲拨到了小月的电话,听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贾富国一把抢下电话,用力的抓着孟菲的肩膀,盯着孟菲说:“别傻了,你表姐说不定早把你供出来了。无论是冲你还是冲我,我们都不能回去了,我们说不定早已经成了警察案板上的肉,必须立刻走,马上走。”
“去哪?”孟菲有些茫然的望着父亲。
贾富国飞快整理出一个大行李包“先到边境躲几个月,不行就出境。”
“可是,我……”
“没有可是,你爸我是土埋半截的人,被抓了大不了一死,可你还年轻,你想一辈子在监狱里度过吗?”
孟菲心乱如麻。
“不要再想那条什么鱼,相信我,我是你亲爹,我不会害你,你是我的一切,出国后我保护你,最起码吃喝不愁。”
“对了,你来这儿没有人看见吧?你是不是按照我教你的方式来的?”
孟菲机械的点了点头。
“手机也扔了?”
“嗯。”
罗铮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喃喃自语“应该就是这里了。”
大屏幕上一片平房鳞次栉比,挨挨挤挤的铺展开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这里正是松江市人员最复杂,犯罪率最高,居住条件最差,地形也最复杂的市场街,离万达广场不远。
“孟菲没有带上生活用品,像是临时被叫走的,会是贾富国吗?”叶丹问。
“应该是,否则用不着兜来兜去的。”
“可惜没来得及在她的小灵通里下蛊,孟菲的小米王鹤定到了吗?”
“定是定到了,在万达广场的垃圾箱里,”罗铮一声冷哼,“贾富国应该是闻到味儿了,说明我们之前的工作是有效的。”
“马上封锁这片区域?”
“没法封,这的胡同四通八达,有的地方连车都进不去,况且我们还不知道贾富国长什么样,”罗铮想了想,“老范你带人盯住外围这四个十字路口,小王你马上联系施工队老板,看施工队现在谁不在工地,大刘你带人先进市场街和片警对接一下,主要查一下空挂户。叶丹你马上去找于小鱼详细了解一下孟菲的近况,不,你还是把他找来,现在我们还是先寄希望于孟菲会和于小鱼联系吧!”
“好。”
人马都派出去了,罗铮继续盯着大屏幕,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现在离孟菲失踪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这父女俩会不会已经逃出了松江,贾菲为什么和贾富国一起跑,贾富国会往哪逃,这些问题都如织蛛网纠缠破败的老墙一般纠缠着罗铮,终于小王的一个消息让罗铮看到了一丝光亮。
“罗队,我查的那个工地现在只有一个叫郑国富的人不在,说是进市里买材料去了,这个人一年前来的工地,五十来岁,我把照片给你传过去。我感觉这个人最可疑。”
看到手机里的照片,罗铮的第一感觉就是找到了。照片里的郑国富与贾富国的照片竟有五分相似,他又马上将照片传给叶丹让于小鱼辩认,得到的答案是眼睛和五花山上的人一样,他急忙让王鹤登陆公安网查郑国富的个人信息,一查更增强了内心确信,原来公安网上郑国富的照片与现在的郑国富的照片根本不是一个人。罗铮忍不住一阵激动,三个月了,终于知道了贾富国整容后的样貌,这回看你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