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小鱼躺在床上思索如何敲山震虎,他背对着孟菲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将孟菲搂在怀里,自从知道孟菲的真实身份后,他就对孟菲的身体没了兴致。
孟菲似乎也意识到了小鱼的冷淡,她犹豫了一下,攀上了小鱼的背,柔声问道:“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
“是我哪做得不够好吗?”
“不是,你别瞎想。”
“那……你不爱我了?”
“怎么会?”小鱼转过身望着孟菲的一汪秋水,有些歉意的说:“最近,公司里有些事,我心情不太好,冷落了你。”
孟菲顺势躺进小鱼的臂弯里“我理解,可是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呀!别不理我。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如果你不爱我了,我该怎么活?”
小鱼望着孟菲的盈盈粉泪终于按耐不住……
不过这次欢好,小鱼与往次不同,一改往日的温柔,热烈、刚猛甚至有点粗野,伴随每一次律动小鱼都在心里发出一声吼叫,让你骗我,让你骗我,让你骗我……而孟菲则时而痛苦,时而享受,时而痴狂……
以往的小鱼很少主动,孟菲还从小鱼的梦话里听到过“叶丹”两个字。“叶丹”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可是孟菲不在乎小鱼的过去,就象她不在乎自己的过去一样,在她的认知里,小鱼这次的主动意味着对她彻底打开了心扉,情感终于战胜了理智,是灵与肉的结合。
于是二人就在这种畸形的,矛盾的,混乱的情感里沉沦着,索取着……
“我们结婚吧!”事毕,小鱼点燃了一支烟,自从胖子出事后他便开了戒,这烟还是他在贾富国的药厂里学的。
“嗯,这么快你想好了?不再考查考查我了?”瘫软如玉泥的孟菲偎在小鱼怀里闭着眼睛,慵懒又有些俏皮的问。
“想好了,这么好的媳妇,还是赶紧娶到手,万一哪天跑了岂不后悔。”小鱼笑道。
“我看你是被胖子的事刺激了,好,结婚就结婚,反正我已决定非你不嫁”,孟菲闭着眼睛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疯狂之中。
“那你总得找个长辈来参加婚礼吧,否则婚礼上一个亲人都没有,看着不像话,七大姑八大姨都行。”
孟菲的睫毛微动“好像是有点不像话,到时候再说吧!总得先收拾收拾房子,不如咱俩出去玩两天,我看你这段时间挺累的,放松一下怎么样?”
小鱼眼皮微抬“好,去哪你定。”
“明天再研究,困了。”孟菲说着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四面漏风的简易工棚里挤满了人。一名工人起来小便,嫌冷,直接就在离贾富国不远的尿桶里,哗哗的方便起来。顿时,一股尿骚味儿迅速加入到烟味、汗味、酒味、和剩菜味里,直冲贾富国的鼻孔。不黑、不黄、不白、不灰的窗帘低垂着,蚊子在贾富国的耳边唱着欢快的歌。贾富国连打都懒得打,今天是他逃出来的第1134天。这1000多天他没踏实睡过一个囫囵觉,没放心吃过一顿好饭。在H国时,他的生活还算安逸,在一个华人开的矿上干活,他不缺钱,但他知道出事后他前妻和女儿的账号一定会被冻结。他曾经冒险联系过一次前妻,可是立刻就遇到了抓捕,幸好自己当时留了个心眼,打完电话就逃了。女儿怎么样了?妻子怎么样?弟弟……他不敢想。每到夜晚思念和孤独就撕咬着他,让他无法入睡。有几次他甚至想到了死。可是怎么也要见上女儿一面,哪怕是远远的看上一眼,这也是他决定冒险回国的原因。他虽然有事先准备好的假身份证,样貌也发生了改变,但为保险起见还是不敢到大城市打工,一直混迹于农村、工地、偏远山区。干遍了没人愿意干的脏活累活,每天东躲西藏,提心吊胆,四十多岁被人呼来喝去。半年前他终于联系上了女儿,在匆匆见了一面后,他得知前妻已经去世,在临死前都没闭上眼,他很自责,为了能看到孤苦伶仃的女儿,他留在了松江市。就在昨天他在女儿的QQ空间上看到了一张挂着风铃的照片,那是二人事先的约定的暗号,代表女儿有事找他。
一上午,他都带着那部只有他们父女知道并很少使用的专机,象等待情人的来电一样等待着女儿的电话,终于在下午四点电话响了……
五花山是距离松江市50多里的一处旅游圣地,正值金秋十月国庆长假,正是山色最好看的时节,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层峦叠嶂,煞是好看。
走进山里满地金黄的落叶铺在绿草上,落在湖面上,躺在石阶上,让人不忍心踏上去。清风徐来,片片黄叶如蝴蝶般上下翻飞,坡上的高树黄里掩映着绿,绿里又突然蹿出一抹红。惹得一大早便蜂拥而至进山观景的人们纷纷驻足拍照。
然而人群里一对俊男靓女,却都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二人都穿着白色运动服,挽着胳膊,在这色彩斑斓的世界里显得有些扎眼,任谁都会认为这是一对情侣,而此刻这对情侣,却都有点走马观花,二人正是小鱼和孟菲,就在前天孟菲告诉了贾富国自己要结婚的消息,贾富国自然是欣喜的,但他还是因为自己不能看着女儿穿上嫁衣感到遗憾,最后他提出想见一见这个未来女婿,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孟菲自然同意。考虑到安全问题,贾富国将偷窥地点约到了交通四通八达,人员密集的五花山。他在这里施过工,对这里十分熟悉,最主要的是这里没有信号。
孟菲边看景边盘算如何将小鱼领到指定地方,父亲一定会对小鱼满意,而小鱼却有点忐忑,这么多人上哪去找一个变了模样的贾富国,他心不在焉的观景,时而做一个假笑,应景的拍张照片,时而四处扫视看谁都像贾富国,还要不落痕迹的一次一次将孟菲挽着的胳膊松开,因为他知道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叶丹、小王和他不认识的大量便衣一定正时远时近的跟着他。
他是昨天给的叶丹消息,再结合QQ空间里孟菲的那张图片,罗铮判断孟菲绝不是简单的秋游,于是紧急部署调动了地方的大量警察全部身着便衣来到了五花山,由于不知道贾富国的长相,抓捕难度很大可是罗铮还是打算试一试,毕竟贾富国消失的太久,上面的压力很大。
事实上罗铮猜对了,此时的贾富国正“精心”打扮,一步步进入他们织就的大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