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助宿城警方办案的警员走了之后，槐城警局显得空空荡荡的。
气氛很安静。
方景辉给清河车厂守着的队员打了电话，让他们派三个人回来值班。
值班还是挺轻松的，当然，这份轻松，也有着一个大前提——没有案子发生。
如果有案子发生，那就没什么可轻松的。
他还叮嘱了，值班的三个人夜里去替清河车厂守着的三个人，互相替换着行动。
至于廖诗花……
廖诗花是六年前，周安然案子发生后，上面派下来支援的技术组成员。
六年前，廖诗花的技术的确够用。
后来，因为槐城警局里，除了廖诗花以外，只有个半吊子的技术员，但时代发展的太快，计算机技术也是非常重要的，他们先和廖诗花商量了，廖诗花同意留下之后，李队向上级打了报告，申请留下了廖诗花，上级批准了，廖诗花这才正式隶属于槐城警局。
廖诗花的技能点特殊，很少会出去参与破案，所以廖诗花的办公桌，安排在了警局电话最近的地方，大部分的报案电话，都是廖诗花接听的。
她一般都是留在警局的。
像是现在这样协同宿城警方破案的情况，也不需要廖诗花跟着，宿城警局也有属于他们的技术员。
“师父，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去启明村啊？”
“不急。”
方景辉拿出了手机，继续跟“天山鸟”聊天，“看看能不能钓一条鱼上来抓了。”
“好。”
何松陆安静下来，守在方景辉的身边，看着方景辉和“天山鸟”聊天。
只是，方景辉发消息的动作一顿，把消息全都删掉了，把手机递给了何松陆。
“你来发。”
方景辉抿了唇，“消息发出去之前，给我看一下。”
能从方景辉的手里抢到活来做，何松陆觉得自己厉害的不得了——
虽然，这个活，也是方景辉主动给他的。
何松陆想了想，在聊天框里开始输入：“刚才去打游戏了，没注意消息，老哥，你这法子靠谱不靠谱？你用过没有？真不会被警察发现吧？”
他请求意见的眼神，看向了方景辉，方景辉点了点头，“发。”
天山鸟应该是在休息时间，正在玩手机的，他回消息的速度很快。
天山鸟：“我咋可能用过这法子呢，我老婆直接给我生了个男娃，我根本不需要用这法子，但是，这法子的确是很靠谱的，我以前的村子里有很多人都用过这个法子，女娃娃死了之后没多久就怀孕了，生的也都是男孩……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先让你老婆怀孕，怀上了之后再行动。”
何松陆再次输入：“行，老哥，你人真好，但是，我家在城里，我没见过枯井，老哥，你能给推荐一个不？！”
天山鸟：“你这人真麻烦，还好我比较热心肠，遇到我，你真是幸运了……不过，我也是看在我们聊得来的份儿上，现在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对一个个女娃娃那么好！那都是女娃娃，对她们再好，有个屁的用！生出来就注定是别的家的！还得是男娃娃，能给我们传宗接代。”
天山鸟：“我之前带我儿子出去郊游的时候，去了个荒山，以前叫利山，后来没什么人记得这座山了，你先到晴雨村，大概往后四公里左右，就能看到那座山了，那边就那一座山，你放心吧，没问题的。山上有蛇，所以没什么人去，还是挺安全的，山上有一口很老的枯井，井口已经被石头封住了。”
天山鸟：“你要是去的话，记得早点去，别太晚了，你要是害怕人发现，你就把你女儿先杀了，放在行李箱里，再去枯井里丢进去就行了。抛尸前把封住井口的石头搬开，抛尸完之后，再把封住井口的石头给盖住，这样，就算是有人会去这座山，也不会在意一座枯井，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把那石头给搬开的。”
天山鸟：“还有啊，老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是给你女儿先下个安眠药再杀，现在好多邻居可会多管闲事儿呢，要是你女儿哭的大声了，被人听到了，报了警，这也麻烦。抛尸完记得报失踪案，不然，等别人发现你女儿不见了，再去报了警，查到你的头上，可就麻烦了。”
一般，犯案的人，就算是在网络上，也不会轻易的告诉别人自己做过案的。
这么明目张胆，就算是对方不报警，也有可能会被举报，被网警看到。
不论是真是假，遇到这样的极端恶劣的事情，警方都会进行核实的。
更不用说，这个“天山鸟”，句句都是谎话。
这么偏远，而且还可能有蛇出没的山，可不是个好地方，按照他对儿子的疼爱程度，怎么可能会带着他的儿子，去这样的地方郊游呢？！
更何况，就算是去郊游，又怎么可能会对这口无意之间看到的“枯井”，印象这么深刻，甚至连带着枯井上的石头都知道。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观察仔细，那他也说了，就算是有人看到了枯井，觉得好奇，也不会特意搬开石头的……那他怎么知道，石头是可以搬的开的呢？！
事实证明，这条鱼，上钩了。
“走吧。”
方景辉起了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了车钥匙，“先去一趟利山！”
“还用回消息吗？要是不回消息，会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何松陆也跟着方景辉起了身，“师父，咱得先找点儿下井用的工具。”
“嗯，我去找工具，你回消息吧。”
“师父，你不看着了吗？我自己回吗？”
“你自己回吧。”
方景辉已经走开了，“我相信你。”
何松陆莫名觉得，自己的心里美滋滋的。
但他还是斟酌了一下，这才回复了“天山鸟”发来的消息。
“老哥，你还真是贴心啊，谢谢老哥！等我家生下个大胖小子，我一定来找老哥，给老哥发个大红包，犒劳一下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