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松陆，去告诉李队，查赵明。”
方景辉出了声，何松陆立马执行，飞快的从审讯室跑了出去。
但，方景辉没出去。
“你的故事讲完了，现在的时间，是十点零四分。”
方景辉的反应，已经没有上一次得到李艳的线索的时候那么强烈了，但他还是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气，“你肯说了，是因为，赵明已经死了吧？”
“我又不认识赵明，他会不会死掉，我怎么知道呢。”
宋怀娇甜甜的一笑，又把棒棒糖放回了口中，“但是，我希望他已经死了，这样恶心的人，是我想起来都觉得膈应的程度。”
“我还以为，会是当时调和的警员，或者向麦冬。”
所以……
向麦冬所在的医院病房，加派了人手。
当时去调和的警察，也都被保护了起来。
可是，他们又一次猜错了。
“当然不会啊。”
宋怀娇摇了摇头，把棒棒糖重新含入了口中，“方哥哥，你就是警察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希望你的同事出任何事儿哦！”
这是——“优待”。
至少，这是宋怀娇认为的优待。
她说：“方哥哥，我这么爱你，当然是站在你的角度来考虑的啦，怎么可能会希望你的同事出事呀！”
“赵明，是你们的报复之中的最后一环了，对吗？”
方景辉的眸光直勾勾的看着她，“既然是最后一环了，你要报的仇也已经报完了……招了吧，宋怀娇，别再一错再错了。”
“什么报复呀，我不知道。”
宋怀娇摇了摇头，“方哥哥，我可没有想过要报复任何人哦，我不记仇的。”
“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
方景辉冷声道：“视频里，已经拍下了宋怀阳作案的全过程，而且，脏物上还有着宋怀阳的指纹。宋怀娇，你别再狡辩了。”
“是吗？我哥哥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太偏激了！太糊涂了！那，方哥哥，你们快去抓他吧，快去把我哥哥给抓起来！不要再让他危害社会了！！”
宋怀娇仍旧是笑着的，她似乎并没有对此有任何的反应。
即便那个人是宋怀阳，是她的哥哥。
即便警方已经掌握了宋怀阳的犯罪证据。
宋怀娇只是说：“即便你们现在掌握了证据，也不能说是我做的呀，这些事儿都是我哥哥做的，不是吗？我哥哥居然是一个这么残忍的恶魔，对于这一点，我也很难过呢。”
“宋怀娇，你就敢说，你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参与到这些连环凶杀案当中吗？”
“没有。”
宋怀娇又扬起了一个甜甜的笑来，“方哥哥，你知道吗？我被这些人折磨的很难受，很难受……哥哥给了我一个日记本，他说，要我把我所有的愿望，都写在他送我的日记本上，他还说，只要我许愿，愿望就有可能成真，于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写下了我的祈祷，我希望他们能死，再也不要成为我的噩梦。”
“哥哥没骗我，这些愿望，成真了哦。”
“宋怀娇。”
她的笑，是横亘在方景辉心头的一根刺。
方景辉想让她笑不出来。
想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方景辉喊了她的名字，眸光直直的盯着她。
良久，他才说：“既然你不想聊这些……那我就和你聊聊你的故事吧。你的哥哥，也就是宋怀阳，之前对你进行过一段时间的校园暴力，对吗？而且，霸凌你的三位女生，也都是经过了宋怀阳的指挥，才会对你进行霸凌的，对吗？”
“对呀。”
“那宋怀阳又为什么对你出手相救？”
“那一年，我十岁了哦，我的父母，已经死了。”
宋怀娇叼着棒棒糖，说：“我们父母双亡，只能相依为命，从那个时候开始，哥哥对我的态度就转变了呀。”
“为什么？”
方景辉执意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个嘛……”
宋怀娇拉长了尾音，看方景辉想要得到真相的模样，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已经超出今天的范畴了，我已经给你们提供了线索，方警官，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呀？你对平民的命，就这么不关心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命，你恨不得能发生更多的命案，通过一条一条命案，抓到我的哥哥，给你的安安报仇？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的，宋怀娇，你闭嘴！””
方景辉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看着她，说道：“我相信何松陆，我已经叫他去查了，我负责继续审问你。”
“审问我？还想审问什么？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宋怀娇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方警官，我困了。”
“宋怀娇，你现在还在接受审讯！”
“嗯。”
宋怀娇又打了个哈欠，趴了下来。
棒棒糖已经吃完了，她一手拿出了棒棒糖上光秃秃的棒，直接丢掉。
“我很困，很困。”
“方哥哥，你要是还不快些送我回拘留所的话，我就要在审讯室里睡着了……”
宋怀娇的声音，也越来越轻飘飘的，显得气若游丝。
方景辉莫名想到了宋怀娇的体检报告。
在他离开的时候，护士还是犹豫着劝说他，还是尽量带着宋怀娇去大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她是得了什么病吗？
“宋怀娇，你别睡。”
方景辉有些烦躁的起了身，他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十分熟练的剥开了棒棒糖裹着的糖纸，递给了宋怀娇，“给你糖吃，别睡。”
“啊，方警官，你还真是明白我想要什么呢！这么爱我，还嘴硬什么？”
宋怀娇似乎一下子就有了精神，她把棒棒糖含入了口中，说：“可是，方哥哥，我们不是说好了，我提供给你线索，你一天给我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吗？”
应付这个小少女，叫方景辉觉得头疼。
方景辉没有多想，只是不想叫她在审讯室里睡着。
“你就当是额外送你的。”
方景辉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了宋怀娇的身边，解开了禁锢她的手铐，“走吧，送你回拘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