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异常，是真的。
不在场证明，也有。
人证物证，都有。
请宋怀阳做家教的那家父母和小孩，都给他做了人证，至于物证……当天，请家教的人家附近，也的确拍到了宋怀阳的身影。
没人规定公民不可以对警察说谎，更没人规定一个精神异常的公民不可以对警察说谎。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更多有力的证据。
警局放走了宋怀阳。
但，那个时候，警局对宋怀阳的疑虑，还不算重。
直到2017年，安安死了以后。
有关宋怀阳的疑案越来越多，虽然说警方没有拿到过证据，宋怀阳也再没有主动承认过，可警方对宋怀阳的猜疑，却越来越重了。
他们的确无法解释，一个未成年小孩，是怎么样把这些案子做的漂漂亮亮的。
但，宋怀阳可不是普通的未成年小孩。
他是天才。
甚至……
方景辉也猜测了，安安死后，警局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是宋怀娇杀害了安安，也是宋怀阳给她善了后。
六年了。
双方暗自的交手与较劲，也越来越多。
更高一级的领导也派来过刑警协助他们查案，可结果仍旧是一场空。
后来，其他地方发生了更大的刑事案件，被派来协助的刑警们一无所获，也都被调离回去了。
只有槐城警局，仍旧在继续攻坚，与宋家兄妹俩较劲。
——
“他们手上，有那么多条人命……真是歹毒！我们一定要让他们早日伏法！！”
何松陆言辞凿凿的说道：“师父，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尽早抓到他们！！”
见着何松陆这副斗志昂扬的模样，方景辉的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当警察的，他们哪个人没有过热血？
都有过。
当年，要抓宋怀阳和宋怀娇，警局里许多警员，都明确表明了强烈的意志。
“我们一定要抓到他们！”
“不抓到他们！誓不为人！！”
他们也夜以继日的努力过，只是，这场斗争，太久太久了……
成了一场持久战。
也消耗掉了太多热血沸腾。
方景辉把车停进了警局的停车位，“下车吧。”
“好。”
两个人刚下了车，却见李队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
“景辉！你们正好回来了！”
见着方景辉，李队摆了摆手，让跟着他的警员回去了，直接上了车副驾驶，“走吧，去新安苑。”
“你先回去。”
方景辉喊了何松陆，又驾驶着车子离开了停车位，导航去了新安苑。
等车上路了，方景辉才问他：“李队，怎么了？”
“我本来联络了李艳的家属，也就是她的老公王泰昌，王泰昌答应了会来，但他没来，我又打电话问了问，他态度不大好，我决定直接去他家。”
李队说道：“我已经打印好了相关资料，就等着去问问王泰昌，他知道不知道这些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你没告诉他李艳死了吗？”
“这能不告吗？”
“他的态度不对……别说是他老婆死了，就算是普通朋友离世了，也都该问些问题，关心关心的，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就好像根本毫不关心一样。”
方景辉抿了唇，“按照宋怀阳和李艳发的消息，李艳的老公应该是不知道她出轨一事儿的，那为什么这么冷淡？要么，就是夫妻感情不睦，要么，就是……”
“也别妄下定论，去调查调查情况。”
李队笑了一下：“景辉，我发现啊，你现在是看谁都像犯罪嫌疑人。这样的心态可不太好啊……还是调整调整吧。”
“也不是看谁都像是犯罪嫌疑人吧，王泰昌这样的态度，本身就不对劲，让人存疑，也是正常的。”
方景辉调转了方向，“快到了。”
“王泰昌毕竟是受害者家属，为了防止他的情绪应激，上去之后，我来问，你听着就行，要是有什么遗露，你再补充。”
见方景辉不理睬，等他停下了车之后，李队给了他一个暴栗，“听到了没？”
“他这漠不关心的态度，哪里还有什么情绪应激……”
方景辉默默地嘟囔着，但还是应了声：“知道了，听你的。”
两人一道，很快上了楼。
李队在门口敲着门，里面传来一道男声：“谁啊？”
“警察。”
李队说道：“来调查你家发生的命案。”
很快，里面的男人开了门。
李队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你是李艳的老公王泰昌，对吗？”
“对，是我。”
王泰昌点了头，“进来吧。”
李艳的家里还蛮干净。
他们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在李队开口之前，王泰昌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本来是要去的，但是临时有事，就没去成，不好意思啊，两位警察，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
李队摆了摆手，“我们来也一样。”
临时有事？
方景辉的眸光，落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茶几上摆放着几个酒瓶子，还有一碟子的花生和大豆。
这一碟子花生和大豆，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酒瓶子也空了好几个。
在家喝酒，这就是他说的临时有事吗？
李队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茶几，也察觉到了，只是没有明说，而是拿出了三张照片，放到了王泰昌的面前。
“这是你老婆，李艳，对吧？”
看到照片，王泰昌的眸光一动，瞳孔紧缩。
“是。”
“她……真死了？谁杀的？”
“案件还在调查中，我们会尽力的，但现在还没办法妄下定论。”
李队说道：“我来，是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的。你老婆生前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她就是个小学语文老师，兼班主任，除了平时体罚学生，跟家长胡乱收费，私下开办补习班，逼迫班里的孩子们来以外……日常生活中，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王泰昌说：“是仇杀吗？该不会是那些家长急了眼吧？”
李队把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也放在了王泰昌面前。
“是这样的，我们调查出了李艳离世之前，与凶手的聊天记录，发现李艳生前，与其他男人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