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当地的老牧师说,那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奇特现象,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会伴随着莫名生物的嘶吼声,很是瘆人,据古老的秘籍记载,那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通道,曾有猎魔师大胆进去探索,却再也没有出来过。”
“我那天的运气不错,刚好是烈阳晴天,以往每次裂缝的出现,存在时间都会因为刺眼的太阳光,而剧烈缩减,反而是阴天会延长些,想来那天若是阴天,我估计就壮着胆子进去,一探究竟了。”
特亚克神色略有感慨,说者无意,听者触动,徐彻根据相关的词汇,又下意识地以为是诡异一族了。
“此间事了,总统先生,带我故地重游吧,我对你说的猩红裂缝很兴趣。”
“好,没问题,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我记得深林的位置,但不确定是否还有此类独特的现象出现。”
“无妨,就算没有,我也能凿穿那片空间,让它从无变有。”徐彻不以为意。
就在闲聊间,众人终于抵达整座监狱的尽头,S1号房外。
一股恶臭味,迎面扑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位苍老得几乎要入土的老者,诡异的是,牢房内放满了如山堆积的酒桶。
他趴在酒桶上,醉生梦死,无所忧虑。
“劳克尔,322岁,最早被关入监狱的S层犯人,曾是修道院的初代院长,后被恶魔夺舍,自此浑浑噩噩, 很是虚弱。”
"被囚禁的罪名:叛国,在数个世纪以前,摧毁过三座城池,境内多地投放病毒,致死290w人,由于实力过于强大,哪怕被拘捕后都无法杀死。"
拓雷缓缓说道,他很是忌惮里面的家伙,那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什么?居然是他!"
特亚克彻底失神,没想到老者的来历这么惊人,他曾经浏览过帝国绝密的卷宗,里面有关对方的记载,曾是帝国初期最为强大的魔法师,没有之一。
随手就可影响天地万象,曾与境内的天灾恶魔激烈厮杀,斩杀数量高达8位,这等战绩几乎可与后世的徐彻并肩。
哪怕时隔多年,都无新的魔法师、未来战士、觉醒者能超过他的记录。
就算是惊才绝的莱恩博士,也不过是依赖科技的力量,累计诛杀三头天灾恶魔,之后遇刺身亡。
而老者可是霸道地驱逐过恶魔,气盖山河,以魔法的力量压制得恶魔势力难以喘息,为帝国初期的稳定秩序,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
“没想到你的故事这么精彩呢,趁着还有几分清醒意识,把这里想喝的酒都喝个够,完事后,我再送你上路。”
徐彻伫立在牢房外,对老头提醒:“你只有5分钟的时间,好好珍惜,当然你也可以无视我所说的话,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此话一出,牢房之内,老头微微睁开眼睛,抱怨道:“干什么呢?哪里来的小鬼,敢坏我的兴致?”
“你还有四分五十秒。”徐彻继续提醒道,他今天浪费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即将准备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老者癫狂大笑,倒也不作回应,只是勾动手指,很多在角落里的酒桶瞬间爆裂,酒水化作一道道的龙卷,落入他的口中。
宛若鲸吞长江,源源不断,大概有数百樽酒桶的水量,全部进了它的肚子。
老者神色惬意 ,打着饱嗝,略有感慨,道:“在生命最后的一刻,还能见到像你这么强大的物种,也算是开阔了眼界,没有遗憾了。”
“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强大就好了,能保护得住许多,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情,让脚下这个荒唐的世界遵从我的意志而运行,不必看任何人,任何势力的脸色。”
徐彻静静地看着他,不作回应,仅是礼貌一笑。
“嘿,小子,你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我的魔法告诉我,不仅是你,就连你身边的那位女士也不属于这里,你们都是错误的人,出现在了错误的世界。”
对于它的胡言乱语,徐彻姑且视若无睹,反而继续提醒:
“多喝点吧,你还有2分半。”
“噢,我的天,你真是一块木头,我受不了。”老者略有恼怒的起身,随即又随意大笑,“介意我和你比斗一番么?”
“随你,两分十五秒。”徐彻平静地道。
“咳咳!!”
老者剧烈咳嗽,他的状态十分糟糕,比病入膏肓还要严重,身上密布溃烂的伤痕,拖着残躯,神色渐渐严肃了起来 。
“我几乎去过这个世界很多地方,见过了许多有趣的人,后半生倒也算是有些狼狈,历经多年的清修,我感觉我似乎已经无限接近,将要踏破魔法真理的大门了。”
“哎,就是早个几十年遇到你,说不定跟你打斗一番,略有感悟,就跻着身子进去了。”
“可是,如今年老体衰,连念个咒语,握个魔法棒,都十分困难了。”
说着说着,老者嘴角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从陈旧的衣衫里,抽出一根暗金色的钢笔,自言自语道:
“虽然有些不符合常理,但我始终觉得知识是人类所能拥有的最大限度的力量,而作为书写咒语的钢笔,无疑是承载魔法的最好工具。”
“彼岸的异世界之人啊,瞧好了。”
随着老者话语落下,它手中钢笔绽放无穷的炽光,“这扇门,有些碍眼了,你觉得呢?”
“轰!!!”
以顶级的超合金打造的牢房,瞬间破碎成一滩碎屑,仿佛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瞬间出现将他强行撕裂。
“什么?”
这一幕,远超特亚克、狱卒、拓雷的判断,没有想过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居然还有这么可怕的实力,能随意破坏牢房,那么它生前巅峰时期的战斗力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怕?
“一分12秒。”
徐彻走入牢房,一层淡蓝色的屏障,将内外隔绝,他从容来到老者身前。
“桀桀桀桀,真是狂傲的性格,与我年轻之时,颇有几分相像。”
说话间,老者的容貌发生偌大的变化。
苍老的肌肤逐渐焕发新生,历经风霜的皱纹也在逐渐退去,原先佝偻的躯体,再次挺拔,骨骼格格作响。
霜白色的发丝,变得金黄一片,恍若流光,纤尘不染。
他目光睥睨,有一种无敌的可怕气概,手中的钢笔铮铮有声,无数的魔法铭文浮现。
“轰——!”
在体内的魔力,接连暴涨,恢复巅峰顶点时,老者骤然挥出钢笔,指向徐彻的面容。
直接一道无法描述,耀眼得众人不可直视的光芒,从笔尖迸发,以先斩后奏的形式,打了过去。
“你应该珍惜时间,而不是在试探,四十二秒。”
面对老者这认真的一击,徐彻只手递出,毫不费劲地挡下了。
他的身体强度已经到达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地,普通的物理攻击,加上化学攻击,乃至基因层面的生物攻击,都不一定对他奏效。
经过妖血,雷劫的淬炼,徐澈的身体远比普通的妖王更为强悍,不要说是这区区的魔法攻击,哪怕是妖王亲临,都不见得能以杀招撼动。
一击失效,那金发的男子并不气馁,反而是兴奋的看着青年。
“果然,和我猜的没错,你比那些恶魔们强大得太多了,简直就不是一个次元的生物,如果说他们是脆弱的鸡蛋壳,那么你就是自然界中最为坚硬的矿物。”
“是么?谢谢你的夸赞,还有二十八秒。我给你的建议是该倾尽全力地攻击我了,不然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
徐彻一直在估算着时间,他并不打算提前收割对方的生命。
倒想看看这个魔法大宗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毕竟不同的修行之路或许有值得借鉴的地方,哪怕没有,增长一下见识也是好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应该再有所保留了,接下来这一招将会是我毕生以来最强的一击。”
金发男子认真地说道,话语很是自信,从钢笔里面溢出的符文已经镌刻在了他的身上,二者发生极强的共鸣,使他的气息又再次上升数层。
“这就是昔年帝国里面最强魔法师的含金量吗?”
牢房外,拓雷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那俊美的金发男子身体开始逐渐变得稀薄,似乎要透明了起来,可手中钢笔汇聚的能量却越发的恐怖,屏障之内飓风狂暴,烈烈作响。
“唉,只可惜这位前辈病的太严重了,否则有他一直坐镇在帝国里面的话,何愁恶魔不能解决呢?”
特亚克很是感叹,只觉得自己来晚了,任职在位的这些年,他对监狱的探索过少,以至于错过许多可以利用犯人增强己方势力的机会。
不过,下一刻,他的说法却直接被打断了。
“并非是你想的这样,他依旧还是人类的身体,寿命有限,只不过你如今看到的他是处于一种回光返照的状态,相当于释放完毕生的力量之后,就会自行消散死亡了”
拓雷解释道:“据说当年污染他精神恶魔,也完全不弱,堪称帝国境内500年以来最为强大的恶魔之一,他能存活至今,且重创那头恶魔已经算是奇迹了。”
“这样么?那真是充满了曲折。”
牢房内,在人生中生命仅剩下的十秒里,金发男子回忆着一生的旅程,眼前浮现出数十万道画面。
从一个流浪的孤儿,历经磨难,在魔法的修行上,登顶全国第一。
其中所遭受到的挫折,实在太多了,多到他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
越随着时间往后延伸,他就越能感受到,内心如一潭死水,整个人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空有力量的尸体。
因此,也给了恶魔们可乘之机,不然以他精神的意志强度,哪怕恶魔再怎么强大,都无法攻陷他的灵魂。
当走马灯停止,金发男子,也从恍惚之间,回到了现实。
魔法的力量已经积攒到了巅峰,牢房内的金属地板,因超出承受的极限而瞬间坍塌,化作齑粉。
如果不是有着屏障阻挡,只怕那些肆无忌惮的气息,会连带着把整个S层,乃至A层的建筑摧毁。
“做好准备了么,还有5秒钟。”徐彻依旧是笑着提醒道。
“当然,可不要太小瞧我了。”
金发男字眸光炽盛,他手握钢笔,于虚空之前镌刻符文。
“嗡——!”的一声,十六道闪耀的光轮在他身后浮现,没有任何的其他手段,也没有封印的权能。
一瞬间,十六道光轮,轰出无法形容的光流,耀眼的光芒,把整个世界都拉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轰隆隆——!!!”
所有的光流都打在了徐彻的身上,他像个木头人一样,不作闪避的动作。
即使闪避了也毫无意义,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依旧是能被波及到。
仿佛是流水冲击着世界上最为坚硬的钢铁,徐彻并无大碍,强烈的光束在他胸口震荡不休,却始终无法破开一丝防御,令其渗血。
这还是没有开启妖王形态的肉身,若是换作那半人半妖的状态来抵挡,只怕金发男子会更加的绝望。
逸散的光流,有些许冲击到了淡蓝色的屏障之上,荡起阵阵涟漪,却给了外面几人莫大的震撼,魔法的力量竟如此强大么?充满威严而极具锋芒,仿佛是神明才能拥有的禁忌权能。
看着青年在自己的攻击下佁然不动,金发男子忍不住升起一丝落寞之意,他在这座监狱里面腐朽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外界已经出现了赶超他的后辈。
不过他很是欣慰,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嘿,你叫什么名字?年轻的后辈!”
“徐彻。”他轻声说道,抬起右手格挡,仅是轻挥而动,十六道光流所汇聚至一处的攻击,瞬间被湮灭。
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冲金发男子,他受到了严重反噬,嘴角淌血,身后光轮暗淡,临近崩溃的极点。
“时间到了,老先生,那么,我们.....再会,希望你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