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野云眨了眨眼,一串晶莹的泪珠滑过莹润的脸颊,长长的睫毛打湿成一簇簇的。
叶珩鸿的视线一瞬都没有离开谢野云,冷硬的神色还是被打破,手上使力顺势将人扛起,谢野云就像个大号布娃娃一样任他摆弄。
离床不远,叶珩鸿眼神一厉,欲要把人摔在床榻上。
也不想想,锦被缎面是摔不疼人的。
即使这样,停顿片刻还是卸了力道,把谢野云轻轻地放在床上半倚着床背,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
谢野云面露疑惑,叶珩鸿拉住他的手坐在他身边,眉眼低垂看向他,状似耐心温和地说:“以前不常见你哭。”
谢野云动了动唇,没有反驳。
叶珩鸿说得很对,哭泣有什么用呢,在他曾经的人生里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了。谢野云想,要是过去十几年中他多哭几回,今日大概就不能坐在这软榻之上了。
叶珩鸿骨节分明修长的手顺着宽松的衣摆探到了谢野云的身上。
太冒犯了,谢野云本能地缩了缩身子。
叶珩鸿在外的手不由分说地握住他双手的手腕,高高地按在头顶上,另一只手则强硬地控着他光裸的腰肢。
谢野云现在一动不能动,他惊恐地发现叶珩鸿的笑意不达眼底。
叶珩鸿的声音低沉优雅,像一把上好的弦乐:“说话也不听,一会儿没有见就把自己弄成这副可怜样。谢野云,我在生气,你这样的表现,不能使我消气,懂吗?”
谢野云蒙圈了,他会察言观色,尤其是对着叶珩鸿,这话里话外是分明给他机会的意思。
幸运来得太快太好,以至于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谢野云向前蹭了蹭,想和叶珩鸿有一点主动的肢体接触,从而获得踏实感。
叶珩鸿没有让谢野云如愿,他牢牢地掌控着一切,因为情感上他让渡了太多。
“殿下,”谢野云受了挫,期期艾艾地开口,“我错了。”
直切要害,向来是谢野云的本事。
叶珩鸿面上却好似无动于衷,他似笑非笑着,眉眼里生来的淡漠锋利一触即伤:“还有什么不可言的秘密,一起说了吧,我好斟酌着处置。”手上掐腰的力道又大了三分。
谢野云吃痛,反倒不觉难过,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像自己预料的那么糟糕。以叶珩鸿的地位与权柄,若是厌恶,不需要虚与委蛇,此生不见都是宽纵了。
他缓慢地摇了摇头,明润沾水的眼瞳始终投注在叶珩鸿脸上,仿佛世界里只余他们二人:“殿下怎么处置都可以,野云知错了。”
话语中抽噎声明显,只要殿下不道歉,不明为客气实则疏远地对他,谢野云就恢复了希望。
叶珩鸿的语气不辨喜怒:“有,还是没有?”
谢野云生怕叶珩鸿失了耐心,忙道:“没了,野云一生寥寥,再没有任何事是殿下不知道的。”
叶珩鸿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垂眸思量,华奢温暖的光线被高挺的鼻梁阻隔,他的半张脸沉在阴影中。
谢野云轻轻地挣了挣被束缚住的手腕,叶珩鸿有力的指节松开,想看看他意欲何为。
谢野云顾不得活络活络血脉,双手环上叶珩鸿的脖颈,把自己往前送,靠在叶珩鸿胸膛上。
外表温良的爱人如此主动,叶珩鸿的眼神变得幽深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