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要紧吧老大。”
“不碍事。”
田不忘没有问陈默刚刚是怎么翻过那堵墙穿过铁蒺藜的。
只是听对方语气确实像没事人。
陈默留心脚下,他脸上已被倒刺划破,血线不时涌出,用手背擦拭时带起铁腥味儿。
这身衣服看来也是不能要了,和几十年前复古的乞丐装有的一拼。
眼下,有了工业楼俯视图就能知晓人员部署。
对方人手实际相当有限。
从而对摄像头的依赖就偏重一些。
里外共计二十六组摄像头,几乎无死角覆盖,有的甚至还是交叉视角。
“每组摄像头最多只能骇入三秒,再多我可就不行了。”
“三秒就够了。”
自当是选择人少,且障碍物较多的位置潜入。
工业楼内部没有独立监控室。
二十六组摄像头全由两台设备支撑着。
因为是郊区,网络也从6g跳转到远古版本的4g。
很可惜,有的国家确实发达,技术位列顶尖,但他基站就是少,少到郊区外只保留信号覆盖。
“怎么了布尔,是有发现什么吗?”黑人汉子操着一口外国口音。
这位名叫布尔的死士只将头套戴在额头,没有蒙住全脸。
他眼球在二十六组小方格上移动,最后定格在其中一组上。
“拉德,你带几个人去九号看看”
“九号画面刚刚定格了三秒。”
布尔说着,目光离九号方格越来越近。
“嗷~伙计,你也太紧张了吧。”
“我们的隐身工作不是做的很好吗?你这样我可是要告诉费力,让他罚你喝酒。”
就算嘴上说着,拉德还是集结小队往九号位置赶去,脚步并不见得有什么拖沓。
可就在人刚离开不久。
布尔又注意到离九号最远的十八号摄像头也出现异常。
那种画面卡住不动的感觉又来了。
他按下对讲机,“拉德,分两个人去十八号看看,刚才画面又不动了。”
拉德的声音也应时传出,“我觉得你真的太敏感了,那些画面不是一直都没动过吗?”
“你不是一直抱怨这里信号不好吗?”
“我有这种感觉。”
拉德收声,分掉两个人往十八号赶。
摄像头所对准的廊道空空如也,什么也没发生。
拉德抵着枪械,配合队友检查每一处死角,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他一脚踹开这里唯一能够藏身的房间大门!
门板撞击,发出巨响,要是后边躲着人的话,估计得被撞个头晕。
可是房间并没有人。
“走吧,我就说他太敏感了。”
拉德刚一转身出门,可又反常地折了回来,将枪口对准头上!
还是没人。
“走伙计们,我们也去18号看看,看看那两个倒霉蛋死了没。”
这是他们公会里常有的调侃。
但小队中真的有人死掉的时候,也会感叹,自己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
他们刚走不久,窗口铁护栏外有双手指扒住墙沿,冒出头来。
“走了老大,出来吧。”
田不忘通过九号摄像头观测到。
取下铁护栏上锈迹斑斑的铁条,撑着身子钻进去,要是没有窗外的爬山虎,也撑不了这么久。
所有的环境因素只要利用得当,都是通往成功的必备因素。
——
“拉德,九号,再去看一下,还有十八号,我不放心那两个菜鸟。”
拉德冲他抱怨了两句,转头看向队伍里另一个青年,“凯文,你再回九号看一眼,尤其注意刚刚那个房间。”
凯文是个刚入公会不久的年轻人,平日话少,也不怎么合群。
拉德让他回去复查,多少是有些排斥的意思。
凯文应诺,端枪离开。
拉德则是赶往十八号,
凯文回到九号,他打开枪身保险,比刚才更谨慎,更小心。
空荡荡的房间是他不愿意去的地方,里边给人感觉很不好,很压抑。
他卡着门框视角看看左右,确认后静步走了进去。
可当手电筒打向窗户,瞬时汗毛竖立!
记得刚刚窗户还带着护栏。
他抬手就要按下胸口对讲机!
一柄快刀自上而下,直接贯穿他整个头盖骨!
咔嚓——
头骨碎裂声。
凯文当场定格…失神…嘴保持着张开的动作。
刀柄上的匕首转动,脑浆和血搅在一起,并没有立刻抽出。
“凯文?你这边什么情况?”
凯文胸前的对讲机传来拉德的声音。
“不小心碰到了,抱歉。”
……
“检查完就尽快归队。”
对话中断。
陈默收声,缓缓放下凯文,死士的语言往往是本部所处的轴心国通用语。
拉德说的就是某个B国语言。
至于声音,这就更好处理,只要捂住嘴,绝大部分声音都会被通讯器同化。
陈默换上凯文衣服,戴上头套,只露出眼睛和鼻子。
就算加上防弹衣,各种挂件,匕首,步枪,手枪,身价不会超过五万。
陈默心中感叹。
这就是死士公会里被排挤,最不受待见的人。
身上装备差到连求生频闪灯和敌我识别章都没有。
可能是死了都不会有人重视的可怜人吧。
关键是他真的死了。
很透彻那种。
衣服很合身,这本没有什么,这些服装一般通用性很强,除非是特别壮或者特别小。
“…老…老大这下干嘛?”
田不忘心情到现在还没平复。
他隐隐约约能听清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敢深想。
“耳机是不能戴了。”
“忘忘,五分钟后,我要你把那26组摄像头都黑一遍。”
“那不就被发现了吗?”
“发现才好,照我说的做。”
简单处理一番现场,就大摇大摆走出门去。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没有按照规格来。
在走出不远,就遇上迎面走来的拉德,他身边跟着共四号人,看来是个五人小队。
五人中装备都不一样。
陈默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定位。
话语权很少的小虾米。
也就是炮灰。
拉德冲陈默这边招了招手,“嘿,凯文,刚刚可真是吓坏我了,我当你死了。”
陈默没有回话,选择无视。
这种玩笑并不好笑,一般是用来嘲讽你实力不足,认为你是个菜鸡。
拉德也不觉得尴尬,带着小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