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雪未化,罕见映入一缕阳光,两人拥在一起,谢沅抚在秦景烨的伤痕上,心里面说不出的心疼,两人无言,但是温情在屋内缓缓流动。
“边关苦寒,你不该来的。”秦景烨见到谢沅的激动已经过去了,现在更多的是后怕,京城离这里极远,谢沅身体虽好了一些,秦景烨心里都是心疼,抱着谢沅的手紧了一些。
秦景烨心疼的话在谢沅耳边响起,“我在京城无趣,就来了。”谢沅寥寥几字,秦景烨听起来,沅沅带着衡哥,从京城赶来,其中艰辛更不用细说。
秦景烨知道,他也许,这一生,再也不能够接受谢沅离开他了。
两人的声音不大,睡在小床里正香的衡哥已经醒来,正翘着小脚玩着手里的拨浪鼓,发出咚咚的声响。
谢沅和秦景烨才注意到衡哥,衡哥见到许久未见的爹,觉得十分好奇,朝秦景烨的方向挪去,抓住秦景烨的甲胄下面玄色的一角。
很快,一只大手把衡哥拎起来,衡哥就到了自己爹的手上,他也认出来了,依恋般把白白胖胖的脸贴在秦景烨的手上。
衡哥的小脸上很快就蹭了一丝沉土,一大一小相似的面容在一起,谢沅不禁莞尔一笑,她把秦景烨轻轻推朝浴房的方向,“你先去换身衣服吧。”
谢沅说完话,靠着衡哥更加喜欢的布老虎把衡哥从他爹的手上骗了回来,衡哥待在谢沅的怀里,目光却不时在秦景烨和布老虎两处摇摆不定。
丫鬟把衣物端上来,是谢沅到了幽州之后让人给秦景烨做的。
等到秦景烨换了衣裳回来,墨发散开,显然是沐浴过,谢沅见了,不由得眼前一亮,秦景烨身上的衣裳是宽袖,谢沅莫名觉得有些娇俏。
秦景烨并不知道谢沅在想些什么,见谢沅盯着他看,也没有多想。
秦景烨在谢沅面前丝毫没有在战场上那副杀神的模样,或是在军营严肃威严的模样。可以说整个人没有一丝攻击性,若是让军营里面的人见到,简直可以说是温柔似水。他许久没有见到谢沅,只想要赶紧见到谢沅,擦干发丝上的水分之后就来找谢沅了。
谢沅还在担心天寒,见秦景烨的头发上方飘着白色的水雾,等到消失后她伸手摸着他的发丝,竟然已经干了,头发干燥的手感让谢沅震惊。
似乎是看出了谢沅的震惊,秦景烨解释:“我用了内力弄干了。”
确实合理,谢沅赞同。
……
“将军呢?”军营里没有见到秦景烨的将领们奇怪,他们已经让伙房准备好庆功宴,却不见秦景烨?
“秦将军听闻夫人在盛府,赶忙过去了。”和秦景烨一起回来的骑兵说道,他们才刚刚进城,秦将军遇到盛将军,知道自己的夫人来找他之后,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知道是如何,吴将军面露笑容,别看秦将军位高权重,统领一军,还年轻呢。
听说秦将军的夫人带着幼子千里迢迢来幽州找他,两人感情正好着呢,吴将军听自家夫人说过,秦将军的夫人相貌倾城,她从未见过如秦夫人美貌的女子。
正在这时,朝廷封赏的传来,“……封秦景烨为大将军。”圣旨里给大部分杀敌有功的将领都封赏了。这是本朝以来一次比较大的封赏,很多人要么得到赏赐,要么封官,他们纷纷相互道贺。
“恭喜明月了!” 周淮说道,周淮走近到盛明月身边。
知道自己升官,盛明月自然是开心的,“哪里哪里,诸位将军都各有封赏,我看今日的庆功宴更应该大办了。”
“确实如此。”其他人附和盛明月的话。
周淮眼里只看得到盛明月,盛明月就如艳阳一般明媚耀眼,对于周淮来说,盛明月是他高不可攀折的妄想。
“将军来了!”将领们还在思考庆功宴要吃哪些好菜。
秦景烨听到京里有旨意传来,就离开了盛府来到的军营,在来军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在幽州置宅的事,之前他一直住在军营,本想着打完仗就回京,现在还是在幽州置宅比较好。
“将军,你如今是大将军了。”见大将军换了一身衣裳,其他将军有些不习惯,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将军如此文弱的模样,身上还熏了香,犹如孔雀开屏。
秦景烨闻言,没有太大的惊讶,面色平静,前世他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不过成为大将军以后,就算太子登基,也会思量一些。
庆功宴才开到一半,接近末尾,其他人就注意到坐在主位的秦将军喝了一杯酒后,就不见踪影了。走时还带着李大厨做得极好的糕点。
……
宁国府主院内,“惠儿,大夫说上次流胎太过伤身子,你要好好喝药,如今前三个月,你要按时喝药。”
“嗯,我知晓的,夫君。”样貌许惠一模一样的女子一勺一勺极慢喝了谢煦端过来的那一碗药,面上微微不愿,不过谢煦没有看见。
谢煦的注意力都在她如今还平坦的小腹上,谢煦看着许惠喝下安胎药,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换了一个人。
而真正的许惠则在京中一处地牢里面。
许惠已经在这个地牢里面待了三天了,这三天里,只是有人送饭过来,并没有人搭理她。
她的心越发沉了下去,不知是谁绑了她。
在这个地牢里面,她吃的不过是寻常的饭菜,没有燕窝补品,许惠在宁国公府被精心养的娇贵已经荡然无存。
她极饿,只好吃完面前的饭菜,才吃了一半,她就见到了抓她来的幕后之人,竟然是太子萧怀信!
说来,许惠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萧怀信了,他抓自己干什么?
“太子殿下,不知你抓臣妇是为何?”
“你不一般?”萧怀信说了几个字,“孤只是有些好奇未卜先知而已?”温雅的面容在此时许惠的面前宛如魔鬼。
他怎么知道!太子几句话却让许惠心里炸开了锅,她极力掩住面上的震惊和慌张,“臣妇不知太子再说什么?”
没有错过许惠脸上神色的萧怀信觉得自己没有抓错人,“表兄是不会救你的?相信你的回答能够让我满意。”
萧怀信越发好奇,许惠身上发生了何事?也许会解答自己的疑问。
“你是如何总会每次都知晓京中物价上涨,精准买进买出,端王造反前几日,你和孤的表兄急急往京郊避去,朝中大战,你好像丝毫不惊讶,还早早囤好的粮。”
见太子越发逼问,许惠的心越来越慌,心里惧怕越发越深。
萧怀信还要继续说,“殿下,她惊吓过度,晕过去了。”一个亲卫说道。
胆竟这般小,萧怀信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