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别过来......”
“我不想杀你,你走开......”
“学长你快跑......”
“别吃我,啊......呜呜呜”
东门雅郅打开灯,看着对面床上。被梦魇折磨的赵文均。
小孩儿惨白惨白的皮肤上,已经生出很多汗珠。
赵文均嘴里呢喃着,眼角有泪痕,可以想象的出他梦境的恐怖。
东门雅郅从床上起身,穿上拖鞋,走到赵文均的床边坐下。伸出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推了推赵文均。
“醒醒。”好听的嗓音,温柔的说着。
“呜呜呜,别追我,我不想杀你。”赵文均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
“哎。”东门雅郅轻叹一声,用一只手拽住赵文均乱抓的胳膊,另一只手再次推了推他。
赵文均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双眼。只是一双明眸还盛满泪水。
“学......学长?”看清眼前的人,赵文均有些不解的问。“我是不是吵到你了?”他的声音无比的沙哑。
他感觉自己经历了鬼压床,好像觉察到自己在梦里,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梦里有个丧尸一直在追自己,自己不想杀他,但他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做噩梦了?”东门雅郅把床头的水杯递给赵文均。
赵文均坐起身子,从东门雅郅手中接过水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嗯。”他轻声回答。“我梦到被丧尸追。我梦到他怎么都不肯放过我。”
东门雅郅自然能猜到他为什么做这个梦。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亲手解决丧尸,麻醉枪对坏人有用,对丧尸没用,所以他们用的是最原始的方法。砍掉丧尸的头。
那些在变异前可是活生生的人,而变异后到底算活着还是死去,谁又能说的清那?
他第一次亲手打那只变异小狗时,也是接受不了这种事。今天他们却亲手砍掉了人的脑袋。别说赵文均承受不住,他自己也是久久无法入眠。
“学长,我,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赵文均低垂着脑袋,声音软糯,乖巧的像个孩子。
东门雅郅看着他,想到了小时候,有次差点被人贩子抓走的糖糖,糖糖当时也是一直做噩梦,梦里吓得一直哭。
当时爸妈怎么都哄不好她,是自己把她抱进怀里,一直抚摸她脑袋给她唱儿歌才哄好的。
赵文均很多方面,跟糖糖那么像,说不定也能用同一种方式哄好。
抱怀里是肯定不可能的,他虽然还没有遇见喜欢的女孩子,但不代表自己会喜欢男生。对于一些男生之间太腻歪,也非常抵触的。
他坐的离赵文均近了些。“我看着你,你睡着我再关灯去睡。”
赵文均看着学长的举动,没有拒绝,他......承认自己现在很懦弱,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敢,为了研发新药,他用小动物,做过各种各样的实验,解剖课,也动手解剖过大体老师。可他做那些的初衷都是好的。他从没用手术刀伤害过别人,也没刻意去虐待过动物,更不要说取一个人的性命了。
“学长,他们变成丧尸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对吗。”赵文均重新躺下,刚躺好就急于得到东门雅郅的肯定答复。
“嗯。”轻声的回应。修长的手指,抚上赵文均柔顺的头发,轻轻的抚摸着。
得到学长肯定的答案,赵文均乖顺的闭上双眼,随着头顶一下下传来的温度,渐渐的沉入梦乡。
这次终于不是噩梦了。
听到赵文均渐渐沉稳的呼吸声。东门雅郅起身回到自己的床榻。
他关上灯,躺回床上。
“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他小声的说,像是回应赵文均的话,也像是告诉自己。
封城的第二十二天。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糖糖的房间离客厅比较近,所以第一个被吵醒,但她不敢发出声音,蹑手蹑脚的起床,对着楚晓诗比了一个嘘。
然后又蹑手蹑脚的前往客厅。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还没有停。
糖糖悄悄趴在猫眼上往外看。看见门口站着楼下,隔着几层的一户邻居。
这户邻居平日比较尖酸刻薄,平日里糖糖不爱与这家搭话,但是昨夜想着他家有两个小孩儿,稚子无辜,她还是分给她们一些粮食和药物。
糖糖潜意识的感觉,是不是自己的行为,惹来麻烦了。
这家不像是会感激别人的人。
“有人吗?咚咚咚,有人吗?”门口的人不耐烦起来。
人影突然变大,很显然门口的人往猫眼的位置凑了,糖糖赶紧蹲下身,为了不让门口的人看到。
“咚咚咚,别装作不在,我听到楼上有冲水的声音,咱们中间这几层就没住人,你们肯定在家。”门口的人嗓门开始大起来。
“啪啪啪,啪啪啪。哐哐哐!”
从最初的敲门,变成了拍门,一会儿后,又明显是踹门的声音。
糖糖挪了挪蹲着的位置,跟门保持了一些距离,那声音震得难受。
挪动着,一抬眸,看到了哥哥他们三个在各自的门口,齐齐的往她那边看。
外面的人像是狂躁到极点了。
又“哐哐哐,哐哐哐。”的踹了几下门。
“你们不出来,我就在群里告诉所有人,你们家有很多粮食。你们等着。”
那人放下狠话,愤愤的走了。
等人走远,糖糖揉着蹲的酸麻的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在大步而来的东门雅郅扶住了她。
“哥哥。”糖糖糯糯的喊着,声音无比的软,她从小到大每次犯错,都会用这样的语气给哥哥和父母撒娇。
“我做错事,给咱们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她咬紧下唇,很是懊恼。
东门雅郅看她快把嘴唇都咬烂了,不免心疼起来,伸手掰她下巴。
“疼疼疼,哥你放手。”再不求饶,糖糖觉得自己下巴就会被卸掉。
“还知道疼?好好说话,不许再咬唇。”一贯的大家长作风再次出现在东门雅郅的身上。
“错哪了?”
糖糖揉了揉被东门雅郅掐疼的下巴。抬起小脸看向自己哥哥,双眸中没有以往犯错时的无辜可怜,有的只是满满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