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诚对此一无所知,他同双喜二人坐在马车里,一同前往宫中。
“双喜公公,皇上找我有什么事吗?”燕明诚故作无知的开口问道。
双喜一脸担忧的看着燕明诚,想对燕明诚挤出一个笑脸,却挤出了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脸。
见此燕明诚心中一凉,看样子,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棘手,燕镖头他们肯定也是被景胜帝带走了。
也只有皇家的力量,燕镖头才逃不掉。
抓走他们肯定是逼问纳戒的事情,或者是想威胁自己,坏了,要说威胁自己,哪有比亲娘和亲妹妹更方便的?
燕明诚知道景胜帝肯定会对赵氏和燕采瑶出手了。自己太侥幸了,没有提前把娘和妹妹安排好。
燕明诚这一刻无比后悔。
进宫后,燕明诚在保和殿见到了景胜帝。
保和殿只有景胜帝有一人,坐在高高的銮椅上,看着走进来的燕明诚。
“参见皇上。”燕明诚行了一礼。
……
久久没有得到景胜帝的回应,燕明诚按捺不住,抬起头来。
景胜帝恍惚的看向面前的少年,还是那么的俊朗,还是那么英气。但是他怎么就不能对自己坦诚呢。
直到燕明诚看向自己,景胜帝才发现自己走神了。
“赐坐。”
燕明诚坐在保和殿下方,同景胜帝相隔了八米左右,这就是皇上与臣子的距离,更是现在景胜帝和燕明诚君臣之间的隔阂。
燕明诚坐下后,坦然的看向景胜帝,目光清澈,内心煎熬。
景胜帝被燕明诚看得很不自在,台下的这个少年,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但是自己却……。
不,纳戒,他为什么要隐瞒纳戒的事情。
一想到此,景胜帝满腔怒火,“燕明诚,你可知罪?”
“皇上,我不知道所犯何罪?”
燕明诚坦荡荡站起身来,双手抱拳,低头不语。
燕明诚没有自称微臣,让景胜帝不满,自己责任他,他竟然没有跪地认罪,让景胜帝更不满。
景胜帝怒喝:“大胆……。”
燕明诚抬头看向景胜帝,一脸的无畏,一脸的不明所以。这副模样更是让景胜帝气急败坏。
“燕明诚,交出纳戒,否则……。”剩下的话景胜帝没有说出口,直勾勾的盯着燕明诚的双眼。
燕明诚心中一阵失望,该来的还是跑不掉。
纳戒?那里来的纳戒?就算自己想交也交不出。
“哈哈哈……,哈哈哈……。”燕明诚只觉得好笑。
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的侥幸是错的。
“你笑啥。”景胜帝被燕明诚这一番操作给整不会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
哪怕景胜帝以前病得那么严重,都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大笑。
燕明诚笑声一收,正色的看向景胜帝,“我笑什么?皇上难道不知道?就因为贤王临终前的胡言乱语,你真的以为我有纳戒?”
“我笑你贵为一代君王,是非不分。哈哈哈……。”燕明诚怒极反笑。
“大胆……,你不怕朕砍你脑袋。”景胜帝被燕明诚一通怼气得。
“怕,怎么会不怕,不过我有免死金牌。”燕明诚犯贱的提醒着景胜帝。
“哼,你有免死金牌,你娘、你妹妹、你们燕家所有人都有免死金牌?”景胜帝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燕明诚看向景胜帝,一字一句的问道:“请问皇上,我娘,我妹妹,我们燕家所有人,犯了何罪?你要砍他们脑袋?
我燕家一门忠烈,你有何资格砍他们脑袋?你凭什么砍他们脑袋?”
“大言不惭,凭什么?就凭我是大丰朝的皇上,至高无上的当权者,你说朕有没有资格砍他们脑袋。”
“你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狼心狗肺。”燕明诚也豁出去了。
他在赌,赌景胜帝不敢直接要了他亲人的命。因为,萧氏一门的心脏病,还得靠自己去救。
但是,燕明诚也怕,这个时候,他只能嘴硬了。
“”大胆……。
“我本来就大胆,不大胆怎么会去救你,救活了你就这样对我?”燕明诚不管不顾,想说啥就说啥。
“大胆……。”
“你除了会说我大胆,还会说什么?”
燕明诚怼死景胜帝不偿命。
“来人……来人……快来人。”景胜帝要被气死了。
王威闪身进来,身形快得,燕明诚都没看清楚他是从那里来的,刚才这人一直藏身在此?
燕明诚目光轻闪,景胜帝在这保和殿上,还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人,幸亏自己只是言语上刺激了他。
“快,把他给我拖下去。拖下去……。”景胜帝捂住胸口。
燕明诚太胆大了,刚才的话,气得景胜帝感觉心脏不适。这还是他当皇上以来,第一次遇到胆子大成这样的人。
燕明诚被王威反剪双手,推出了保和殿。
燕明诚用力挣扎了一下,感觉自己双手就像是被钢铁握住,这人手劲也太大了,燕明诚不敢轻举妄动。
燕明诚被王威带到暗卫地牢,燕镖头和温军医他们都在。
暗卫的地牢只有一间,所有的犯人都关在这里。这是一间昏暗狭窄的牢房,四面是墙,没有窗。
泥灰的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血痕,潮湿的泥土地面坑洼不平,角落里胡乱铺了一层乱蓬蓬的茅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
燕明诚被王威粗暴的扔进地牢,后背着地,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燕明诚发出一声闷哼。
“少爷……,少爷……。”
是燕镖头他们的声音。
地牢里光线昏暗,只有四个墙角有一盏油灯。燕明诚睁大双眼,好一会才适应地牢里的光线。
当燕明诚看到燕镖头他们的情况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张郎中双腿已被打断,整个人像一摊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一身破烂的衣服上布满血污,多处皮肉溃烂生疮,周身散发出一股子刺鼻的腐臭气味。
“张叔。”燕明诚看向张郎中,声音悲切。
张郎中吃力的睁开双眼,看着燕明诚。
温军医躺在张郎中身边,不时痛苦地呻吟几下,喉咙里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一股股血沫子不可遏制地从口腔里涌出,顺着嘴角淌落下来,将前胸晕染得一片血污。
“温爷爷……。”
温军医没有回应。
燕明诚悲痛欲绝,他到底救的是什么人啊,狼心狗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