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青颜她们才出来。
曾经内向的女孩现在话更少了,低垂着头,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在燕明诚身后,轻轻的叫了声“少爷。”
燕明诚点点头,让张校尉把另外一名女孩带回去,独自把青颜留下。
“没事了,青颜。”燕明诚笑着安慰这个女孩,算算年纪,现在也才13岁多。
汪峰是畜生,这个何林夜更是个畜生,燕明诚在心里骂道。
“你带我去找你娘和你哥可好?”燕明诚轻声问道。
安婶和青松他们在阿巴坎古这个地方,租的房子,青松晚上下工后,就会离开行宫,回到自己家。
昨晚发生的一切,青松母子二人没有受到波及,唯一受到波及的只有青颜。
青颜一听到可以去找娘,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止都止不住。
燕明诚心中微叹,对于青颜的命运,他惋惜却又无能为力。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他们回到大丰朝,给他们合法的身份,再留下一笔钱。
青颜内心的伤痕,燕明诚却无能为力。
青颜在前面带路,燕明诚跟在青颜身后,燕三跟在燕明诚身后,三人就这样走成一列,朝着青松家的方向走去。
大约走了一刻钟,青颜来到一座小土屋前停下脚步,上前轻轻敲门。
这是一间用土坏、木材、竹子、稻草等混合搭建起来的小房子。一个能遮风挡雨场所。只有一个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
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青松小心的探出头来。当他看到青颜的一瞬间,一把拉住青颜,把她拉进屋里,哐当一声,房门马上关上。
燕明诚正在打量着青松他们一家的住所,听到开门声后,还没来得及开口,青松家的门就关上了。
燕明诚一阵好笑,这小子,动作倒是麻利。
不到五息功夫,门再次从里面打开了,青松喊了声:“少爷,快,快进来。”
在燕明诚进去后,青松再次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把后面慢了一步的燕三再次关在门外。
燕三摸摸鼻子,算了,不进去了。
燕明诚进去后,才发现这座土屋,不光是小,还很矮,自己进来后,都要弯着腰。
“少爷,请坐。”青松拉着燕明诚,直接坐在了他家的土炕上。
一旁的安婶正惊喜的拉着青颜,同时高兴的看着燕明诚。
真好,女儿平安,以前的主子也来了。
“安婶。”燕明诚微笑着喊道。
安婶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少爷还是叫自己安婶,没有生分,也没有见外。
“少爷好,你娘,你娘现在好吗?”安婶平息了一阵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
燕明诚点点头,说道:“我娘很好,她现在陪我去了京城,我在国子监上学。”
“嗯嗯,上学好,上学好,考秀才,有出息。”安婶喃喃自语。
当年,就是青松就是给少爷下药,让少爷考试的时候拉肚子,还好还好,少爷没有被那次的事故耽误,还能继续念书。
“安婶,你们要不要回大丰朝去?”燕明诚开口问出了这次他来的主要目的。
这句话一出,燕明诚明显感觉到,青颜非常紧张,安婶连忙拉过青颜的手来,轻轻拍了两下,安抚着女儿。
青颜的这种心理,燕明诚知道,她认为自己已是残花败柳,无颜再回故里。
燕明诚想了想,再次开口道:“安婶,青松,青颜,耶律庆父子四人都已经死了,胡人的官员没死的也全部被关押了。汪卫已经死了,汪峰也是逃不掉死刑。”
“阿巴坎古现在属于大丰朝,以后朝廷会派官员来接管这里的一切。你们可以选择离开这里,也可以选择留下,我尊重你们的想法。”
“如果你们愿意回大丰朝,我可以给你们重新安排一个身份,你们可以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燕明诚这话说完,他感到,青颜猛地一下抬起头,眼中一道光闪过。“少爷,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燕明诚认真的点点头,“可以的,青颜,只要你愿意。”
青颜的眼泪流出来了,她紧紧抓住安婶的手,急迫的说道:“娘,我愿意,我愿意回大丰朝,去一个不认识我,不知道我的地方。”
安婶一把搂住青颜,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好好,我们回去。”
土炕一边的青松自始自终都没有吭声,因为他的混账,让母亲,让妹妹,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
只要妹妹愿意,哪怕是刀山火海,青松也愿意陪着她。
燕明诚笑着看着安婶母女二人,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事情谈好后,燕明诚也该离开了。
“安婶,青松,我先回去了,你们准备下,出发的时候我让燕三来通知你们。”燕明诚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门外,意思就是现在被你们关在门外那人就是燕三。
青松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现在他也看见外面有一个人没进来。这也不能怪他。
外面打杀了一晚,他就害怕担心了一晚,哪里敢长时间打开门看清楚外面还有谁,只有关上门以后,青松心里才有安全感。
这就是典型的掩耳盗铃思想,青松也不想想,这么间破房子,力气大的一脚就能踹倒。
看着已经平安无事的安婶一家,燕明诚带着燕三,这才放心的离开。
看完安婶后,燕明诚决定再去看贤王父子,痛打落水狗的事,燕明诚不会放弃。
带着燕三,燕明诚来到行宫的地牢里。
贤王正躺在地上的枯草上,两眼无神一动不动。
萧锦源面对墙壁,一个劲的扣墙上的泥块,一边扣,一边骂燕明诚。
“二货,看过来。”燕明诚喊道。
萧锦源双眼赤红,等到燕明诚声音后,咬牙切齿的冲了过来,可惜面前的栏杆拦住了他。
“燕明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父王是贤王,你敢对皇室不敬。”萧锦源还没疯,说出来的话条理分明。
燕明诚冷笑道:“为什么?你不知道,去问问你的好父王去。”
贤王转过头看向燕明诚,眼神灰暗无神,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是呀,一辈子的期望这一刻全部破灭,而且自己还成了阶下囚。
这一瞬间,燕明诚也觉得无趣,提不起精神来痛打落水狗了,随他们去吧,他们父子二人回京后逃不过律法的制裁。
哪怕律法不制裁他们,他们父子二人中了毒,也活不了多久。
一时间,燕明诚意兴阑珊的离开了地牢。